浪仔的生活(一)

小賀a

　我叫阿浪，小名浪仔，廣東省雷州市沈塘鎮人，今年三十歲，未婚，現在在
廣州市做事。98我從廣東省茂名市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的時候才18歲，還是個懵懵
懂懂，沒見過世面的半大孩子。

　　我畢業回到家裡，本來想去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去闖一闖。18歲了，我去過
最遠的地方就是上學的茂名市，連廣州都沒去過，外面的世界對我誘惑太大了。


, }# ?4 P1 y/ x* P  z$ x+ `　　我在家裡行三，爹和兩個哥哥都是農民。我爹和我媽在村裡承包了村裡的十
% x0 \' C9 l  f* j2 S# j) d幾畝山塘搞了個鴨場養鴨子。大哥在鎮上開了個摩托車修理鋪，有兩個兒子，大
; b, }' G+ b& d  U5 T7 e: H* b* ^/ g嫂在鋪裡幫手，照顧兩個小侄子。二哥也在村裡忙事業，他開了十幾口魚塘養魚
& @0 N1 Z1 P! u% p3 ?1 N9 g，二嫂在鎮中學教書，他們一直沒有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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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把我的想法跟爹說了說，爹說：「浪仔，你從一年級唸書，念到中專畢業
，花了家裡多少錢了，現在畢業了，拍拍屁股就想走，就想去撈世界，你說這說
! o- ^4 g* c6 L得過去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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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# X- R& \+ t: @8 t　　我一想，我爹這話也對。於是98年到99年一整年我就留在家裡哪裡也沒去，
我給爹整整養了四水，共一萬多隻鴨子賣了，我爹一年時間連鴨場都沒去過，買
/ e' F% J9 z. p. P% {- I! ]鴨苗，合飼料，趕鴨子，餵食，清理鴨寮，賣鴨糞……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。有
. _8 P, r8 A5 V; V  ~/ G* z時候二哥那邊缺人手，我也去幫忙，喂個魚，修一下塘，我什麼都干。

　　那年我每天都累得要死，每天吃完飯，倒頭就睡，連找朋友出去玩的心思都
/ ]! r. D5 c9 e  e沒有。到年底我爹和我二哥都要給我錢，說是我一年來幫爹養鴨子和幫哥養魚乾
活該得的分紅，我一分錢也沒要。

　　「浪仔，你就在家裡待著吧，幫我養鴨子，鴨苗，飼料這些本我出，賣了鴨
9 u/ s: K& I; V; A. _/ _子掙錢了，爹媽一半，你一半，你看怎麼樣？」爹跟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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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別小看這養鴨子，一年一萬多鴨子，少說也掙個十來萬一年，你跟爹一分
也有個好幾萬，攢夠兩年，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？」

" W; v0 B7 i/ F: Q' k" b2 u. T　　「爹和你媽都老了，你大哥和你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業，鴨場，我和你媽不還
8 E8 L* ^- d) n. @8 {) |得都交給你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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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V' z1 c7 S0 S7 N　　那會我才明白，爹不讓我出去闖，愣讓我在家裡養一年鴨子給二哥幹活，每
( A  q5 ^) r" ]- K9 T# Y天都把我給累慘了，其實就是想把他養鴨子的活計交給我，讓我早點上手。

7 K% }/ s7 K& a$ L　　其實在當時來講，農村的年輕人能有個正經的事情做，一年有個幾萬的收入
: u8 S5 _- H# h4 x, r，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了。可是養鴨子，娶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一輩子都在村裡
/ @( j/ W1 A/ g$ p8 l; @, @) _! r/ [養鴨子，就像我爹那樣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我跟爹說，我不想接他的鴨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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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N) B9 @. w7 D( q' I! Y　　99年底我大哥在外面弄了個磚廠，大嫂一邊要照顧兩個小侄子，又得看鋪子
  Q, i' O% {7 b2 y! y，她一個女人家實在忙不過來，大哥就跟我爹說要我去修車鋪裡幫幫忙。我爹知
道我不願意接他的鴨場，於是就同意我來給大哥幹活，他自己和我媽還接著管鴨
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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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{/ O5 l$ P- O! O　　大哥的修車鋪生意特別紅火。那個時候，農村人都喜歡買便宜的國產摩托車
，嘉陵，力帆……這些車便宜是便宜，但是質量卻很差，一般開過一年兩年，就
. |  P) S5 X. o- Z" d# M- P+ N一身毛病，三天兩頭得往修車鋪送。

　　大哥的修車鋪裡請了三個夥計，我一到鋪裡先跟他們學修摩托車，在學校裡
我是學汽車修理的，只學了不到半個月，我修摩托車技術已經很好了，一樣是修
0 |8 d# P  o2 h4 F+ o+ i: \理，零件少得多的摩托車可比汽車容易修多了。

' S/ ~+ C; [) _! v　　我上手之後，我給夥計們做飯，店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在管，大嫂乾脆帶著孩
  Q7 g- N+ w9 ~! b/ J  E  u子去磚廠那邊跟大哥住了。雖然修車的生活比我在村裡養鴨子也輕鬆不了幾分，
儘管我每天都要和夥計干到晚上七八點鐘，但是畢竟我有了一點業餘的時間了。


　　我晚上睡在鋪子裡幫大哥看鋪子。鋪子裡什麼都沒有，沒電視，連收音機都
  _1 L$ d; t2 ]# H- @沒有，我沒事就去租點小說來看，武俠，言情……我什麼都看。

1 ]1 [4 _4 j4 ~. y/ c　　因為我在鎮上，我的幾個小學，初中同學沒事就來找我玩，有時候打打牌，
1 @; o1 m' a/ Y& z1 j9 h有時候一起出去在鎮上的茶館喝茶。跟我玩得比較有交情的有三個，東湧村的阿
) J5 ~8 t' K8 d) G2 ^/ c' L: X貴，臨泉村的阿弟仔，大田村的彭志國。

7 h  d* q- I/ X2 k* _4 ?　　大哥磚廠的生意越來越火，他想把修車鋪頂給我。他沒跟我直說，是我爸跟
- h: a1 p6 C2 t- x我說的，我給大哥一萬塊錢，鋪子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，鋪子以後就是我自己的
。可我剛畢業，手裡根本沒錢，爹說他幫我給五千，那五千也別給了，我已經幫
% v! i* O+ @. U3 L8 n3 |大哥看了一年的鋪子，工錢也頂了這一萬了。

　　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，如果是外人，我大哥絕對不會把鋪子頂出去，這
  u$ w% G- G  M8 ?0 S4 c  G可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。我猶豫了很久，如果接了我大哥的鋪子，那我一生就像
6 h! U$ _9 r- M7 R$ S! L' b/ P1 y大哥過那樣，吃喝穿不愁，娶個大嫂這樣好的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穿州過府做生
意見世面的生活也不錯。我跟大哥請幾天假，讓大嫂暫時回來管鋪子，我出去轉
$ m  K) \2 \" }8 @; B1 `一轉。

　　我沒去廣州，而是乾脆從湛江買火車票一直坐車到北京去。那是我第一次到
，祖國的首都，我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個禮拜，我每天都在逛，故宮，八達嶺長城
，頤和園，十里長街，香山……有的景點，我還不止逛了一遍。

/ K5 m  F4 t+ J; D/ s  R4 R　　大城市都像北京這樣，人多，事多，熱鬧但是開眼界，在大城市生活才是我
理想的生活。從北京回來後，我終於下了決心，我要離開雷州，我要去廣州，尋
找我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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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{1 O4 p( o# x/ A7 t4 C　　我用了大概兩個月時間，把修車店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交給大嫂，再回家。回
家我給我爹在鴨場干了好幾天活，才跟我爹提起我想去廣州找事情做的意思。我
沒想到，我爹一口就答應了，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我大嫂捨不得我走，我走
5 G+ e' v$ W* X2 J5 s後，她問過我爹。

　　「爹，浪仔那麼小，沒咱們看著，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到廣州那麼大個地方混
# W6 L, B( S$ x3 l7 i' P" x飯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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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?( w+ a* ?1 U3 \1 j1 `$ V　　「沒事，你沒看這小子人在家裡，心早飛了，留也留不住。不過，老三我放
  j( f( G6 c4 o6 u心，他在外面不會出什麼大錯的。」

: n* O+ x5 L! U% [　　「為啥？」

/ l/ v, f0 p$ C" g3 H　　「浪仔，他的心裡有根哩，穩著呢。」

　　「也是，浪仔是個勤快的小孩，手腳勤快的人到哪裡都吃不得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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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_3 D. e/ \0 `1 v/ E　　說真的，我到現在都沒明白，我爹說的心裡有根是啥意思。我是和阿貴，阿
弟仔，彭志國2000年9月份一起去廣州的，那年我們都沒滿20歲，都處在有夢的
( Z' p+ ^% {2 P, c( y6 u年紀中。

, V4 L* g( ?9 `　　我們沒有學歷，也沒有什麼關係，在廣州找工作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。
剛到廣州的時候，我們在白雲路租個一室一廳帶個廚房的房子，四個人擠在一起
住，用一個小小的酒精爐煮飯吃。每天都瘋了一樣到處找工作，我們去工廠問，
去人才市場看廣告……我們的生活忙碌，辛苦，但是充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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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們四個裡，最先找到工作的是阿貴，他當了廣州市一家玩具廠的流水線工
. P! s6 u3 C& F4 {6 O3 f4 |7 u' r人，薪水不高，工作也不累，就是工作時間太長，用他的話說，這份工最大的好
處就是好處對象，廠子裡打工妹比打工仔人數多出幾十倍，找個女朋友根本不是
& i/ ^) q- u  j: H9 g/ z3 G( l問題。

　　阿弟仔很快找到工作去了順德，也是生產線工人，廠子是家家電廠，彭志國
去了佛山陶瓷廠，同樣是流水線工人。我們這種條件的外來務工者，在廣州也只
能做些流水線工人這樣不需要技術，不需要知識，只需要體力的工作，收入不高
% y8 F+ f$ O. |3 `# T，工作單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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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V; @6 A" W; X7 \; u　　找到工作的朋友慢慢的一個個都搬離了我們租的小屋子，而我始終沒找到工
% p: Z5 P9 d/ ~5 ~7 Y$ ^7 b* d作。倒不是我找不到他們那樣的流水線工作，而是我根本不想幹那種工作，我總
覺得廣州還有更合適的工作在等著我。

　　我沒事的時候，我就去看看我舅舅。舅舅是我在廣州唯一的親人。我每次去
他家都會買點東西帶上。在他家，我幫舅媽，表嫂做點家務，我沒讓自己閒著，
我會熬湯，尤其是老鴨湯，我熬的老鴨湯我表嫂特別愛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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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其實廣州人的生活也不輕鬆。我舅舅在廣州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，全
家舅舅、舅媽、表哥、表嫂和表侄子五口人還擠在一套不足80平米兩室一廳的舊
房子裡。有時候我在想，大城市人的生活是不是都像我舅舅家一樣，衣著光鮮，
( q  t( m# o9 Q. K而家裡並不怎麼樣，只是個表面好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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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去找舅舅，並沒有要他幫忙找工作的意思。但是我的確沒想到舅舅確實幫
了我大忙，他幫我找了個鋪面。2000年12月份，舅舅告訴我，他托人打聽到，就
在白雲路有個修摩托車的鋪子老闆不做了，想把鋪子頂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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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2 v% F" @% H. D& `　　我幾乎是馬上就跟舅舅找到了那個修車鋪的老闆。老闆是個湖北人，鋪子在
  H( Z) a1 k. R% c$ X; m廣州開了好些年了，跟我大哥的鋪子專修摩托車不一樣，鋪子修摩托車，也修自
行車，而且修自行車為主，附近有兩個中學，兩個小學，自行車根本就修不完，
遠近也有很多開摩的的，還有開摩托車送貨的來修摩托車也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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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湖北人四十出頭了，他放棄鋪子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在廣州攢夠了錢，回去
娶了個媳婦，打算就在老家開個新鋪子，踏踏實實過日子了。
, M1 r+ m9 u4 O3 }3 x2 e  G
& a2 d5 ?2 e; m" d6 r" f　　湖北人開價不離譜，兩萬塊錢，鋪子連所有的零件和工具，還有鋪子經營權
全部都歸我。我當時手裡並沒什麼錢，這事我只能跟我家裡開口。

　　我爹和兩個哥哥都給我借了一萬，兩萬盤鋪子，一萬給我留作經營的本錢。
, D6 y. @" ~8 f; I+ [* b我爹和我二哥沒說啥，只有我大哥說了我一通，雷州家裡人的鋪子我不去頂，跑
到廣州來頂鋪子，不一樣是修車嘛，這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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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還真不知道在雷州修車和在廣州修車有什麼不同，也許我大哥罵得對，我
, p' E) }9 [- @2 ^這真是脫褲子放屁。我就是喜歡廣州，我喜歡在大城市做事的感覺，哪怕只是修
0 Z$ @0 `; Y3 ?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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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+ [; e- X3 H+ o9 E( `: K, m　　我的修車鋪在街口，街道不大，做些小買賣的不多，我鋪子對面只有一個賣
# {& b# r& z2 K& ` 早餐賣盒飯的小攤子。攤子不大，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輪車，三輪車改造過，改得
盡可能地裝下最多的東西，早上的時候車上要拉著各種包子饅頭油條各種早點，
幾盆炒麵，炒粉絲，還有豆漿桶，粥桶，湯桶……

2 i1 j3 C# ?9 m: y# ^( W- V' E　　中午和傍晚就是一個小盆一個小盆炒好的素菜，肉菜，外加一個大大的盛飯
! I/ P: K1 V2 I/ c5 v6 z+ w的桶和一個盛湯的桶。當然車上還有很多雜物，什麼一次性筷子，紙餐盒等等被
4 \. a# E4 O# x, L8 U碼得整整齊齊的，整個攤子凌而不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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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G! w# }3 s5 ^0 m  L　　經營攤子的是個女人，三十幾歲的年紀，不是廣東人，招呼客人她不會說廣
) W7 q2 `2 `5 T; Q- M& }. e; x0 _東話，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。她皮膚很白，白白嫩嫩的，個子也不算小，起碼
有個一米六五六六那樣。她每天都繫著圍裙，看不出身條，只是從她的臉她的大
致體態可以判斷，她是個豐盈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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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開張後一個月，儘管是做對門生意，但是我沒跟她說過一句話。那會我還
是個半大孩子，從小家裡管得嚴，自己也算是個乖小孩，我從來沒跟女人有過什
% W+ X  Z, s  U* E, f麼，就是戀愛都沒談過，單純得像滴水，每次就是跟三十幾歲的女人說話，都顯
6 D; I* a7 A' {得木訥而且笨拙。

　　每天早上我開門做事的時候，總有一個男人幫著那個女人推著三輪車到街口
3 R4 N9 Q, s, f+ r; Z& `4 d) K) T, Z，幫她把攤子支好，湯桶都拎到地上，然後才走。有時候飯點女人忙不過來，男
人也會開著摩托車來臨時幫個忙。早餐賣完9點半推著車子回去，11點又得推著
車來，2點再回去，5點半再來，直到七點才能回家休息，女人這賣早點盒飯的生
9 I4 c+ b4 ^+ H' o7 C2 e意確實不好做，太累了。

　　有天早上，我開門的時候，看見女人推著車子過來了，這一天男人沒來。我
們也沒言語，我干我的活，她支她的攤子。過了一會，女人想把豆漿桶和湯桶都
) v4 I* P: j7 t6 y: }; v) U拎到地上，可是拎不動，吭哧吭哧了好一會，累得直喘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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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洗了一把手，過去了，一把就把兩個桶都給放在地上了。女人看著我，擦
" D% c0 i6 n6 ^4 F9 M了擦汗，笑了。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見到女人。女人很漂亮，眼鏡大大的，水汪
# F) x: B, |; `0 }6 w汪的，看人的時候一閃一閃的，美極了，可能剛才用力猛了，臉上有些潮紅，身
上還滲點汗，這些更給她添上三分嫵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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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L: w3 f" Q  g: `& n. U) ^　　「到底是個男人，就是有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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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8 D; I8 w2 ]4 O8 x1 I- `　　「小伙子，你是鋪子的老闆？」

　　「不，不是老闆，就是個修車的。」

9 {# s) h! l& {0 Y6 c　　「鋪子不是你的嗎？」

　　「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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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f6 a7 }- K( j6 d1 f　　「那就不是老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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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。」汗……我一個修車的，開個小鋪子，就成老闆了，在女人眼裡，老
闆還真不是值錢的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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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湖北佬呢，怎麼不在了，他把鋪子頂給你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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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5 m& L( Q/ Z) Y　　「是。」不知道為啥，廣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，可是跟女人說上幾句話，
' L9 _: a) j/ c/ S' |" j4 [我一身都是汗。

　　「哎，拿著。」我轉身想走，女人叫住我，給我遞了個小塑料袋，我一看，
裡面有盒炒粉絲，外加一根油條，一個雞蛋，還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漿。我剛想掏
# f" i8 [. F& f2 H; l* d2 C錢，被她一手推開了。

　　「小伙子，你叫什麼名字？多少歲了？」

　　「我叫阿浪，二十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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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你們廣東人就喜歡叫阿什麼的，阿狗阿貓，笑死了，我叫你浪子
吧，好不。」女人很愛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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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O% S; X4 @5 c, E1 I9 {　　「以後想吃啥，就來這邊拿，別客氣。」

1 l: Y0 r3 ]8 O# \+ u* I　　「不，不。」

' Z" w/ ^$ R0 }! e/ g$ l　　「你叫啥名字？」我拿了早餐，走了兩步，才想起來沒問人家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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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3 x) ^/ V* G  ^& w& {　　「我叫桂花，你就叫我姐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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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h6 g8 f% [' R7 j　　我始終沒敢去要人家盒飯吃，因為桂花姐不肯收我的錢。桂花姐好像知道我
的心思，到了飯點，她自己就把飯給我送了過來。有時候不忙的時候，她還會在
! [( L" p" g. {% P鋪子裡坐著，看我修車，跟我拉會話。而我看到她那邊有個不方便的力氣活，男
人不在，也不用她開口，我就過去幫她做了。

$ f" r$ M" [- G" Y! u4 C/ ~　　一個月以後，我鋪子開始熱鬧起來了，兩個老頭一個姓戴，一個姓曠，兩個
# @+ e, v$ b0 I人沒事就在我鋪子邊上架起棋盤下象棋。在我鋪子裡修車等著的客人，有時候也
1 d. T4 ~2 N; [7 i$ R- M; {津津有味地圍著看棋，還有的就是出來散步的閒人也來看，吵吵嚷嚷地支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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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桂花姐的男人來接桂花姐收攤的時候，偶爾也來觀戰。老韓個子不高，有點
5 x8 x! x: J8 k; c; b黑，偏瘦，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，他喜歡抽煙，煙不離嘴。

7 H. O. I! U; D9 w　　跟桂花姐熟了，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韓，四十歲，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
陽人。桂花姐和老韓結婚十幾年了，有三個孩子，兩個女孩一個男孩，都在老家
$ ?% U1 L7 d# q上學。桂花姐和男人來廣州有七八年了，桂花姐一直在擺攤賣早點賣盒飯，而男
& c2 c$ x" u- L- M" h人是開摩的的，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吧，就是想方設法省下每一分錢，給家裡孩
  w" t& `, T3 E6 o2 H* V/ |子寄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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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的摩托車是力帆的，有點老。聽桂花姐說，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的
舊貨。他的車三天兩頭就得壞，韓哥捨不得買新的，只好送來我這邊修。每次我
都不收老韓的錢，就算是換零件我自己搭上，我也不願意管他要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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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6 o) z) G2 l" P: `/ S# s　　韓哥過意不去，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，而是給我搭把手，遞個工具什麼
* h6 c% n6 t! K0 f的。就這樣，我的一天三頓飯，桂花姐都管了，而韓哥的車我也全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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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{' A. ?9 `% W8 Z: |　　那段時間我每天修完車，關了鋪子就回家，洗個澡，有時候直接就睡了，有
( m8 E  c7 F0 {$ L9 z% N時候看會書，我的生活簡單而又寂寞。我的朋友阿貴那個經常回來看我，也不幹
什麼，就是聊會天解解悶，有時候他挺佩服我的。
( s/ @9 ~: i* l) T% e) l! U8 e
# Z, [7 P3 F7 I& [2 ?, D, H　　他說：「浪仔，我挺服你的，你小子心裡有根，能穩哩。」
6 M. n9 f0 \2 S; M% B7 p
+ ?# G" u! e2 ]　　「什麼叫心裡有根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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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，阿弟仔，彭志勇，我們這幫人哪個不好鬧的，就你吃得住寂寞，連個
0 w! K9 q! I& }女朋友都不去找，就知道在家裡看書，睡覺。」

　　阿貴後來找了個女朋友，聽說是貴州人，歲數很小。阿貴找女朋友之後，就
很少來我這邊了。頂這個修理鋪自己做買賣，我還是頭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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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店裡的活我都能做得很地道，客人沒有對我不滿意的，我收人家的錢也算公
道，所以我的客人越來越多，口碑越來越好，甚至有的摩的司機開了好幾條街都
要來我這裡給我修，客人多了我的進項其實也不少。

　　困擾我的是一些在我眼裡不該有的費用支出，比如給地痞流氓交的「保護費
」，給城管的「孝敬」，交這些錢還是桂花姐勸我的，沒辦法，我們只是小小的
手藝人，抵抗不過這些噁心的社會規則。即便交了所有的錢，地痞流氓還好，城
管給我們的麻煩還是不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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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的鋪子小，修車時候只能佔一點街道，而每次城管都會罰我，一次幾十塊
，上百塊，而且都沒收據，越來越頻繁，貪得無厭，我和桂花姐都不勝其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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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" L* j5 |6 f, J# `　　2001年4月有一天，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兒子來我鋪裡修單車。那個人有點胖
+ [7 d, m1 r) z+ y，胖墩胖墩的，皮膚很黑，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雷州音，他穿的一身白襯衫，下
身西褲，還穿個皮鞋，那個時候我在廣州待了幾個月了，什麼人也見過，看看穿
著打扮，我就能把對方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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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}$ \9 l6 u' r$ j# H( z　　我猜他八成是個公家人，不是公務員就是什麼國企的。他兒子很瘦，白白的
/ j% d$ E2 N2 [% j/ c，體型不大像他，但是眉眼之間有他的意思，他兒子可是個小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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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s* a1 B6 X7 S/ E1 P  C　　單車車筐裡有一大袋的水果，是梨子，因為我要修車所以他就把水果袋子拎
在手裡。他看了一會人家下象棋，覺得沒意思，就搬個凳子過來看我修車，跟我
拉回話。

0 b# Q; b3 Q4 d% t  w6 {# D　　「小子，你哪裡人啊，雷州的吧。」

  v, m7 }, n/ P' X- S/ s" x* [( ]　　「嗯，大哥，你也是吧，我聽你說的是雷州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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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呵，對啊，我雷州沈塘的，你哪裡的？」暈，沒想到，遇到個同鄉。

9 v8 y) }7 Z- K% K/ \( [　　「大哥，我也是沈塘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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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，真的啊，你說的話，還真是沈塘話。」

( O4 Q) v! p6 `　　「小子，你哪個村的？」

3 x$ K! g. u% H) V* B　　「我是塘角村的。」

　　「哦，我是大浦村的。塘角村，我想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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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認識楊志遠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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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他是我四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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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巧了，你四叔跟我一個班的同學，他現在在家幹嘛呢，他跟我同
歲，今年也得四十了吧，我們有年頭沒見了。」

  Q4 d1 ^: k+ g　　「對，我四叔今年也四十了，在家務農唄，農村人不做農做啥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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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大哥，你叫啥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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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[0 c. O0 T1 _+ b0 Q. `　　「別叫我大哥了，我是你叔叔輩的，我叫王德智，你叫智叔吧。」

5 I$ K+ d) R, V, [3 C4 j　　「好啊，智叔，這是你兒子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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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對啊，就在那個初中上學。」

　　「成績好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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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% S) Z) E  s! U0 Q　　「好個屁，現在的孩子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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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是我好容易碰到個老鄉，心裡痛快話多，而是智叔特別好跟人聊天。後來
, D8 R# o+ R; Z2 \! N8 I$ s! D* E( _他沒事就過來找我，看我忙著，他就去看人下棋，不忙就拉著我聊鄉下的事。

9 ~( D% f" q8 r7 W6 n' C　　智叔小孩的車只是爆了胎，我很快就補完了胎，智叔要給我錢，我不要。兩
: i, g  l- V# J9 I個人推來推去的。

5 z8 i0 l1 L! n　　「智叔，咱們都是老鄉，這點事就是幫忙了，我可不能要你的錢，要了你的
錢，回家我四叔還不揍我一頓。往後弟弟的車壞了，你就叫他直接推過來就行了
5 y5 y+ s2 W8 `0 k  N，別錢不錢的。」智叔看我把話都說到這了，他也不好堅持，順手把水果袋給了
* l6 G1 R: e% G/ X) E$ i( ~我。

　　「錢，你不收，這個你總得收吧。」
* S  D- B2 F1 U5 m0 q9 R
( |2 N/ [2 P9 f& a　　「智叔，你這算啥啊，我哪能……」

4 [( O- P0 k, l. n  [/ A　　「你就收下吧，叔啥也不多，就是這些玩意多，多得都吃不完。」智叔硬把
水果塞給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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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嗎的，雷州佬都一個德性，就喜歡講個義咧。」智叔走的時候，哼哼。

; E. i2 O: G( u$ C) P　　智叔後來每次來見我都會拿一大袋子水果，有時候是荔枝，有時候是龍眼，
3 R: ?% J; h( W* Y2 i有時候是芒果，甚至有時候給我拎來一整只的臭烘烘的榴蓮。
7 D! U: k! G1 y7 O
% K3 F0 {: r, r) Y; Z- p( o+ `: |- T　　一開始我還以為智叔是賣水果的，可後來覺得不對，智叔如果是因為賣不出
去送我吃水果，那水果應該都是不新鮮或者有點瑕疵的，可是每次他給我的都是
( E9 g* J4 N. D( {& N$ b絕對新鮮的，好的。很久以後，我才知道，智叔真不是賣水果的。我自己留了兩
. k5 d0 X0 C% L2 G! e個梨，剩下的我都給了桂花姐，她不肯要。
; N" R4 A% x, \; Y
7 z6 ?' d) e+ i6 ?/ d0 x2 X　　「浪子，你哪來的這麼多梨啊？」

　　「一個老鄉給的。」
1 t5 g* I4 Y" T) z
　　「那你不留著自己個吃？」
" |6 S$ t5 G) A. {2 ?
　　「我一個人能吃得了多少啊。」
2 |7 L6 ?3 t) I- v  D- e1 a
　　「你拿回去跟韓哥吃了咯。」桂花姐把梨收了，我知道平時桂花姐和韓哥的
日子過得緊，捨不得買點水果吃。那天桂花姐很開心，不單是我給的那些梨子，
% i+ T+ N8 @. f* a$ Q! e  v! H而且是韓哥給她買了個呼機。

3 I* w1 }! e/ }& |4 X" G* W* x　　2001年的時候，大城市裡手機都已經很普遍了，但是像桂花姐和韓哥這樣的
人仍然會為買個呼機而興奮不已，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和多少人聯繫，只是有這個
小東西，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大城市的人了，這個心理就像我頂了鋪子馬上就
迫不及待地買了一輛二手的雅馬哈摩托車一樣。
. Y4 ]" d' a& P" q
+ w; e5 N) g8 A* B& d( h3 Q  _. H  O　　2001年五一，中午剛吃過桂花姐給我的盒飯，她就慌慌張張來找我。

1 T9 U& U% H" B: H) g, q5 p( y  N　　「浪子，你鋪子裡電話給我用用。」

  J( G" A4 o% a2 M+ X4 B　　「用唄。」時間久了，我和韓哥和桂花姐的關係越來越熟，有時候他們會來
我鋪子裡回個呼機，或者打個長途回老家。我沒想到，打完這個電話，桂花姐一
- C2 l6 z4 x: A下子就軟了，說話都不利索。
$ J' ]7 X9 ^5 Y# L$ ^7 ^
　　「浪，浪子，你，你韓哥，被，被車撞了。」這話把我也嚇了一跳。
# R( `& ]! z: p" T
+ N% ]& \. r0 h% g4 W% w2 n' H' e, Y* o　　「撞哪裡了，人傷得怎麼樣，人在哪裡呢？……」桂花姐好容易把事情說了
5 _/ A) k% X5 V, |, D, y. B. Z一下，韓哥被車給掛了下，摔了，現在還在路上躺著。
6 z/ I0 i2 T6 N+ L; Z' d
& o2 m+ h# U! K& ?　　「桂花姐，你等我消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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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顧不上安慰哭成淚人的桂花姐，急急把鋪子關了，騎上我的雅馬哈就走。
/ n! N" |0 R# H( i9 q3 k3 c到那裡一看，韓哥的舊力帆飛一邊去了，韓哥還在地上躺著，邊上圍了一圈人，
七嘴八舌在議論。
7 R+ Y4 r: r6 @5 `9 g! }
　　後來我才弄明白，韓哥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走，他是被一輛後來超車的小車給
+ N' b$ M6 e3 s. k9 X1 p- B% K8 T掛了一下，連人帶摩托車一起摔出去的。好在他車開得不快，而且車上也沒客人
車不重，所以摔得不是很重，只是腿摔斷了，左手有點骨折，其他地方都只是擦
傷。開小車的人心特別硬，出了車禍連停一下都沒停，一踩油門腳底抹油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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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g. `$ V2 Z" O! l' [/ }　　這件事使我對廣州城市人的印象變得很壞，不說那個開車的，而是那麼多人
7 M$ U* i: v  I8 F3 t圍觀，竟沒一個搭把手把韓哥從地上扶起來，更沒人把他送去醫院，也沒人報警
: c4 F0 C2 t1 D+ c: L$ O，要不是韓哥求人給桂花姐打個呼機，我匆忙趕過去，韓哥還得在地上躺到不知
道什麼時候。我開始覺得，也許大城市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美好。

　　我把我的雅馬哈給鎖了，然後背著韓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去了醫院。到
5 Q$ ^: z, D% z. c$ K2 Q了醫院，背著韓哥做完檢查，我給桂花姐打了個傳呼，過了一會，桂花姐也來了
3 g2 L  e$ s( x& K' G。幫著桂花姐辦完韓哥的住院手續，桂花姐留在病房侍候韓哥。我就走了，我得
- \$ B1 {. T2 C1 p0 u7 ?! C去拿雅馬哈，還有得想辦法把韓哥的車慢慢拉回車鋪。

　　傍晚我很早就收了鋪子，我買點肉骨頭粥，還有兩個盒飯，一些水果帶上去
醫院看看韓哥。韓哥吃了一點骨頭粥，桂花姐什麼都吃不下，在我和韓哥的力勸
0 W8 f. T& Z1 A7 c. q2 ]2 M4 Z之下，勉強吃了半個盒飯。

　　韓哥這次的意外車禍給家裡帶來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。由於事故發生得太快
3 A6 c1 E3 @* \6 [8 U% x，他根本沒看見肇事車輛的車牌號，連是什麼牌子的車都沒看清楚，所以索賠根
' ]: p' R- Y  E  g. g7 }$ G本沒地方索，治傷的錢只能自己出了。

　　這個治傷住院的錢固然是一大筆費用，但是最麻煩的事，韓哥肯定一時半會
是開不了車掙錢了，而沒他幫忙，桂花姐這邊的攤子也沒法做了，那麼多份早點
* S, Q- E/ N' ?7 r，那麼多份盒飯，她一個女人根本自己忙不開。

' s4 \+ U" Y; P% ?7 X: G0 Q" D　　韓哥兩口子沒有多少積蓄，房租水電，還有家裡三個小孩子老人的生活費都
6 x5 T) Y: J% S. g3 o在他們身上，他們是沒法停了做買賣的。他們在廣州舉目無親，能幫他們的，只
$ J( ?5 [# G4 x# A% }! o% {0 h有我。韓哥和桂花姐都沒開口，我是主動幫他們的。

0 O  T8 a; a& i* T　　那段時間我真是累瘋了，每天晚上四點鐘就得起床，騎著摩托車到桂花姐家
! p" a' i' W, i" y8 D3 J去幫她做早點，然後送她到街口那架起攤位，然後我自己再開我的鋪子，中午我
還得抽出兩個半小時時間送她回去幫她做中午和晚上的盒飯，傍晚收工我再送桂
花姐回家。有時候我幹著活都快睡著了。

　　韓哥在醫院躺幾天，就要我我就背著他辦出院手續了。我知道，韓哥捨不得
0 s# X- I( }( I' e花那個一天就要幾百塊的住院費。韓哥回家了，可是一時半會他也幫不上我們什
7 F- N! |2 @- _$ [7 v麼忙，因為腳還是不能走路。一直到兩個半月後，韓哥的傷，才慢慢好了起來，
2 k3 G  Q( W& J! u9 y) w* V而我的生活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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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Q) u# j& B' y& F7 A" e$ G( c1 F6 C　　我記得幫完韓哥兩口子之後的那幾天，我一下班回到家，洗完澡七點多鐘就
開始睡，一直睡到早上七點，睡十幾個小時，都還嫌不夠，那段時間我可真是累
$ z. W0 }6 w8 n3 C6 k2 R4 Z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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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傷好了，得開工了，可他的車早就摔得不成樣子了。後來我還是把他的
& j2 }8 |* o4 w6 f% v車給修了，與其說是修車身，還不如說是換零件，整個車百分之六七十的零件都
換過了，我沒跟韓哥說起這個，也沒收他的錢，我知道他們兩口子，日子難著呢
4 D3 ^. s6 C& r, @: T3 S- J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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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八月十五的時候，晚上我剛關上鋪子，桂花姐就跟我說，要我晚上去她家去
吃個飯。當時我也沒多想，晚上回家洗個澡，騎著摩托就去了。正好家裡有一盒
5 S$ o1 g! [' B2 G! F: R舅舅送的月餅，是冠生園的，包裝非常精美，一直沒捨得吃，我就拿上了，路上
我又雜七雜八買了點水果。

/ G, ^# _% z; ^1 E3 Z" W　　桂花姐的家離我家沒多遠，我開著我的雅馬哈，十幾分鐘就到了。韓哥和桂
/ ~  J# a) p2 Q" L( }) m2 ^花姐租的房子還沒有我租的大，他們沒有廳，只有一個房間，廚房和衛生間都在
房間外面，房間不大，外面的廚房倒是很大，正好方便桂花姐做各種各樣的餐點
1 ?+ A( A' q7 P# b9 }" D1 [。

　　我沒想到，桂花姐竟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擺在他們的房間裡，有炸大排，
4 M; F  z2 l" f5 p8 i% y+ H4 o有辣子雞，有燉肘子，還有油悶大蝦，清蒸魚……韓哥還備了兩瓶杏花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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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^, Y0 G- W( J% _! `6 h* e; s. L" [　　「浪子，咱倆先乾一杯。」

　　「哥，我不會喝酒。」我家沒人喝酒，因為我爹常說，喝酒誤大事哩，記得
. O# r) S) G. e( T4 n6 C! G; ~我二哥初中的時候偷著買白酒喝了一回，醉了，後來被我爹知道了，差點沒把他
1 w) h4 T8 C# X) n) E9 l腿給打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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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B8 n; |, k& v$ Y# F　　「老爺們，怎麼能不會喝酒，來，多少跟哥喝幾口。」韓哥既然都那麼說了
，我也不能說不了，而且這是廣州爹可管不著我了。我硬著頭皮嚥了一口，白酒
的味道就是辣，而且燒，這種又燒又辣的感覺從口裡一直燒到心口，特別難受，
, B0 r- t* w' n- F3 ?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，桂花姐和韓哥都看著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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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今天叫你過來，一是一起過個中秋節，你那也是一個人在家，不如
, E& q7 Z& J* t. b" w2 I. n9 Q跟你姐和你哥一起過，姐給你弄點好吃的。這二來，姐真的感謝你，前段你哥摔
" w1 A3 M0 J( S& x3 d成那樣，送他住院，還來家裡幫著幹活，沒個男人，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，現
, E5 j  f: u0 n/ S! B在好了，你哥的腿也好了，事情也過去了，謝天謝地。」

' Y% Q* r5 u4 y; B7 g5 [　　「浪子，來，姐跟你乾一杯。」我又灌下去一小杯。
6 y# l$ Y$ o. _% z9 K$ S
" d. H4 ?$ t# ]' T& i! H　　一大桌子菜，我們三個人基本沒怎麼吃得動。我就一開始喝了兩小杯，之後
# ^  M  p8 a' G" ~& W" z基本上就是韓哥和桂花嫂自斟自飲，他們都是有酒量的人，而我只是偶爾陪一小
0 |  P+ H$ [1 a! R- S6 R! X口。

　　韓哥和桂花嫂都很難健談，我們就聊家裡那點事。韓哥和桂花姐說他們的三
! Y" j# i% X9 f, g個孩子，而且我說的是我爹，我兩個哥哥嫂嫂，也談我在學校的日子。到後來我
們三個人都微微有點醉了。
1 H* N! k8 }, I
( V) I5 _3 ?, }! `　　「浪子，你嘗過女人什麼滋味不？」韓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。
, d* d6 f$ \8 h9 z0 l* Y; C; G
: N3 ^0 Q# b+ Y' c/ J- ^+ F　　「還沒呢。」
6 g1 @0 V( `' a
　　「你沒交過女朋友嗎？」
3 N1 F& u" ~% x# G3 j
4 z* n* _. J8 b2 g8 \　　「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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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今天晚上，你嫂子陪你玩一玩好嗎？」說真的，韓哥這話差點沒把我的
酒勁給嚇沒了，但是我覺得韓哥不像是開玩笑的。

　　「浪子，你喜歡姐不？」
. `8 u, F0 G# A2 a
; H7 d4 d) B  v) @; O# C( l! h1 ~　　我突然發現，其實桂花姐人很漂亮，她喝了一點酒，白白的臉上泛起一朵紅
雲，桂花姐的眼神非常嫵媚，不，應該說是嬌艷。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桂花姐
: A% D" b& _& t3 k" x0 X的身材，這一天她沒有繫著圍裙。她是個豐盈的女人，胸部很大很大，她的脖子
雪白雪白的，桂花姐是個女人，是個很漂亮的女人。
( B$ l( H! o7 R  }3 r/ R1 V
　　「喜，喜歡，姐，我喜歡你。」

0 T# i* T: `' ^. J) k3 ?　　「浪子，姐也喜歡你，姐不想瞞你，姐早就想讓你在姐的身上做回真正的男
+ x6 K: V! D5 A& Y! L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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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其實姐早就想叫你來家裡了，可是你哥和姐一直在猶豫，你還是個
孩子，一個好孩子。還有，姐喜歡你，你喜歡姐嗎，要知道，姐可比你大了整整
( |  K0 ]5 Z7 O; ^! {6 `3 ]十四歲，姐已經是個老女人了。可是姐願意服侍你，姐想讓你做個真正的男人，
+ ]" ^: S9 s9 \7 B/ K. z浪子，你願意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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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姐，我願意，我喜歡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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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- x% D7 z* \6 K　　桂花姐房間的燈很亮，韓哥，我，還有桂花姐都脫了衣服坐在床上，桂花姐
- u2 A& z& P: c- ~" Q躺在韓哥的身上，而我跟桂花姐面對面做，飯桌上面一片狼藉，可我們根本沒空
( {, R# D9 T  j+ }9 M; S1 J去整理。

3 S; U! v; w) Q2 J/ L) A2 ], \　　桂花姐絕對是個尤物。她全身的肉特別白，雪白雪白的，而且皮膚特別滑，
特別嫩，就像十幾歲的少女一樣，花一樣的美。桂花姐的乳房很大，乳頭硬硬的
，紅紅的就像兩粒可愛的小櫻桃，因為長期辛勤工作，桂花姐的腰間根本沒有一
點點的贅肉，她的腰顯得很健美，很有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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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桂花姐的陰毛非常茂盛，而且黑亮黑亮的，整個陰阜就像片肥美的草原，桂
花姐的小穴在大腿間若隱若現。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裸體，一時間竟不知道
) }+ k+ v/ F' s7 v0 F) P自己該怎麼辦。我一把抓住了桂花姐左邊的豪乳，我有點太用力了，弄疼了桂花
姐的乳頭。
0 U% z0 M* d+ C9 B/ d. @4 c4 V
# N: y( X2 L' T+ |+ b- ]& R, E　　桂花姐笑了笑，並不在意我的毫無經驗，她轉過頭跟韓哥說：「哥，你教教
浪子吧。」
$ W% O' K! g4 T& F, S
　　書上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是一本書，而每本書都有自己的情節，有自己的高
潮，也有自己的低谷，有跌宕起伏，有歸於平淡，總有一些精華，女人身上的敏
感帶無疑就是書的精華部分。

　　桂花姐這本書，我只是個初讀者，而韓哥絕對是熟讀者，這本書他已經翻閱
了半輩子，一個字，一個標點符號他都爛熟於胸。

  l8 Q0 g1 I8 G　　那晚上韓哥特別耐心，他教我如何親吻桂花姐的耳垂，脖子，撫弄她的乳房
，刺激她的乳頭，撫摸她的大腿內側，刺激桂花姐的G點。

　　每個處男第一次性愛都會草草收兵，不盡人意，而我絕對是個例外，因為與
其說韓哥和桂花姐是我第一次性愛的夥伴，第一次3P的同玩者，不如說是我人生
中第一對完美的性愛導師，我從他們身上學的，可能是他們一生性愛經驗的積累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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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_$ \5 p; t0 ]; @4 I1 ]" a　　「浪子，想玩姐的那裡不？」

　　「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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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把桂花姐的屁股抬高，桂花姐把大腿張開得大大的，我一俯身，我的鼻
8 S; g' I* |( b; K5 H- |尖幾乎快碰到了桂花姐的小穴。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人的私處，如此清晰，如此
- p9 o( ?6 e6 H/ l+ P. O靠近，如此讓我心潮澎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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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P# t) e  j$ I  Z　　桂花姐的小穴很美，她的大陰唇很肥厚，顏色鮮紅鮮紅的，與她的雪白雪白
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她的陰蒂很大，而且非常敏感，她的陰道口很大，韓哥
用兩根手指能把它撐得很開，像個小小的肉洞，畢竟桂花姐是生過三個小孩子的
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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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桂花姐下體很乾淨，也許是剛剛洗澡，並沒有書上說的中年女人常有的什麼
白帶或者陰道粘液之類的東西，幹幹靜靜的。味道也很好聞，我以前總有個印象
，女人的那裡應該是臭臭的，帶股尿騷味。

　　但是桂花姐的下體的味道不是，有些尿騷味，但是不重，更多的是一股既不
是少女的那種淡淡的花香香甜味道，更不是熟女的那種熟透的水果濃郁果香味，
  W9 x' c2 ?. _而像是一種糧食香味，就像新鮮的，剛出爐的饅頭香味一樣，甜甜的，淡淡的，
% A1 ]4 u( s2 z4 |$ o# a聞著特別舒服。

5 m% O5 }% K* q+ \2 _5 C3 j　　其實性愛就是一種「食物」，食物滿足我們的胃口，性愛滿足的是我們的肉
# L& k* q8 Q$ _; b慾，缺少性愛的感覺，也是一種「餓」。桂花姐是個「餓」著的女人。

　　我和韓哥兩個人四隻手不停地刺激桂花姐身上的敏感帶，桂花姐是個很敏感
5 A7 R& C; S: q2 E/ N* q的女人，她的下體很快就出水了。我的雞巴先插入桂花姐的陰道，可是一時間也
! e5 x) m4 V" f4 M9 l! C# G& w' h2 g. ~許是急躁，更可能是沒經驗，我居然半天找不到插入的地方，硬邦邦地捅的她很
8 E9 U  i2 l/ D) S3 Y( U& i2 G: `痛，最後還是韓哥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雞巴送進了桂花姐的陰道。

　　韓哥從後面菊花那裡插入桂花姐的體內，後來我才知道這種三個人玩的性愛
叫做3P，而這個姿勢叫做三明治。我判斷韓哥經常走桂花姐的後門，因為桂花姐
的菊花並不是很緊，跟她的陰道一樣。他們從未玩過像這天玩的3P，因為我和韓
哥，桂花嫂第一次玩，始終找不到三明治三人配合的快感。

& J  A; _8 g' E  n/ b5 X　　我們抽插完全沒有規律，有時候我快，韓哥慢，有時候我慢，而韓哥快。韓
% ^0 j& D; n# }. h/ U# f哥的身體很瘦，而且皮膚很黑。他個子也不大，但是雞巴卻非常健碩，沒有我的
2 g- ^$ G  W* F" t9 w長，但是比我的要粗上一圈。

　　我們每隔一會都會互相換一下位置，我的雞巴無論在桂花嫂的陰道裡還是在
$ [+ M1 ^+ U8 D# F8 S1 p菊花裡甚至能感覺到韓哥抽插強勁的力量，韓哥很會控制自己的雞巴，他的活動
3 }/ w! C( p: f5 e非常有節奏感，而我卻是一味的猛頂猛衝，毫無做愛的美感。

  j1 C$ v1 q# Q: G6 U　　我應該是在體外射精的，可是我沒忍住。桂花姐和韓哥都不在意，原來桂花
姐早就帶了節育環，並不擔心會懷上我的孩子。我和韓哥都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射
) |* v; F1 p* S* z. }了精液，我先射，十幾分鐘以後韓哥才射，他把桂花姐送上了高潮。

# h( {, s% Y8 P9 g　　我每次的射精量都很大，後來桂花姐拿我打趣，浪子是個純爺們，每次射那
1 ^' J# e# K7 f- s個東西，都能射一小杯。而韓哥的射精量不大，但是很濃。我和韓哥的精液同時
充滿桂花姐的陰道內部，那種充實感是無法言喻的，剛做完愛，桂花姐竟然閉上
+ l8 l3 R4 C9 u了眼睛，完全沉醉在性愛的快感裡。

' b9 m3 g7 m9 M- o　　我和韓哥都趴著，我們每個人都用兩根手指拉開了桂花姐的陰道口，後來我
發現，我竟然養成了跟韓哥一樣的怪癖，我們都喜歡看射精以後女人陰道。我們
兩個的精液夾帶著桂花姐的淫水，就像洪水一樣，一洩而出。我們鬆開手，桂花
姐的陰道口還是自然開得大大的，一時間無法合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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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玩三明治玩到夜裡十二點才相擁而睡。我和韓哥每人都
至少射了三次。我之前從未看過色情影片，甚至做愛的過程都只是在書上讀到過
5 A1 S( [8 W' \6 q$ |% ^，而真實的性愛跟書上多描繪的，完全是兩碼事，而韓哥兩口子也沒看過黃片，
甚至黃書都沒讀過，而後來我看過日本歐美的AV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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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發現我的三明治姿勢玩法基本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，我們三個人，一個修
9 t/ Y  ?; _0 L9 k0 Q車的，一個賣餐點的，一個摩的司機，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完成
了一次美妙的3P性愛。性愛，也許就是人的本能，不管是普通的一對一，還是3
$ S7 Z9 Q! a% z! N7 ~5 IP，還是複雜的多P群交。
, j8 o# E% C- m7 y5 w$ \0 ]
5 B* c* L) |" r, Z+ C　　十五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。月光透過窗子撒在桂花姐的床上，我們三個，桂
花姐睡在中間，我睡在外面，韓哥睡在裡面。我們都沒穿衣服，只是蓋了一張薄
薄的毯子。

　　我和桂花姐的身體都很白，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白嫩，而韓哥的身體顯得
" F) T' x) A8 v3 D0 ]. _黑，兩白一黑的裸露身體共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景顯得非常淫靡，但是又非常完美
, P0 l. p! u* `  V. E，是那種性愛的完美和諧寫照。

　　我久久無法入睡，桂花姐沒有聲息，而韓哥打著呼嚕睡得正香。過了許久，
我聽見桂花姐在我耳邊低低聲問我：「弟，你累不？」我搖了搖頭，沒說話。

6 V# O: l) ^% ~7 d1 h! E8 f/ n) X　　「那跟姐再玩一次吧。」

　　桂花姐翻了個身壓在我身上，她把左邊的乳頭送進我的嘴裡，我慢慢地用舌
尖吮吸著桂花姐的大乳頭，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乳頭的根部，剛做了幾次三
" o- q& q: H5 ~4 u% e; o0 L8 e明治，在韓哥的指點下，我的技巧已經進步很大了。
  P( e6 \3 o1 l+ m; B
* E$ X( x% y+ y/ G0 {+ G4 j　　我的兩隻手拉開了桂花姐的陰唇，我不停地觸摸她的陰蒂，甚至用手掌來摩
; _; S" O" p( z& `1 S- E擦她的整個小穴。我的手濕嗒嗒的，不清楚到底是桂花姐在我的撫弄之下流的淫
8 X, ~+ K- d4 o1 o水，還是剛才殘留在桂花姐陰道內部的我和韓哥的精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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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們兩個都不出聲，桂花姐連呻吟都沒有，我看得出她在忍著，我們都不想
吵醒韓哥。儘管之前我已經射了幾次，但是我和桂花姐這次做了很久，兩個人才
! Y. [! s: m! e* I達到了高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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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儘管我知道韓哥不反對我和桂花姐做愛，甚至是鼓勵的，但是聽著他的呼嚕
聲，我的雞巴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出入，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偷情的快感。我射
精之後，桂花姐又躺回床的中間去了。我意猶未盡，又玩了一會桂花姐的咪咪，
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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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睡的時間並不長，應該只有不到三個小時。我隱約聽見桂花姐起床穿衣服
的聲音，桂花姐要起來去廚房做早點了，我們玩了一個晚上，可是日子還得繼續
，生意還得做。我也起了身，穿好衣服去了廚房。我到廚房的時候，桂花姐已經
生了火。

　　「浪子，怎麼不睡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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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睡不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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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U5 ~7 Y9 w: {6 Y　　「也好，那你就幫我幹點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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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過了一個晚上，我和韓哥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，隱隱約約
9 e: M( S, x: u，韓哥和桂花姐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，叫我干個活根本沒必要客氣。
而我自己也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裡，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。我幹了一會活，沒吭
1 m- {1 A" E0 {* V8 u/ Z) s聲。

　　韓哥傷的時候我一直在幫桂花姐做早點做盒飯，我手腳也很快，所以桂花姐
沒去叫韓哥起來幫忙，玩了一晚上，我這個小伙子還行，韓哥四十的人了，又喝
點酒，確實累，我們盡量讓他多睡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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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你怎麼不說話，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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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你一定在想，你哥和你姐為什麼昨晚上為什麼會跟你玩那個對吧？
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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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\* C% v/ Y" ]7 I' e; q. S( Y　　「你在想，你最近幫了哥和姐的大忙，哥和姐這只是報答你對吧？」

1 p. D. c; t- f- `　　「其實浪子，你別這麼想，你幫我們，我們心裡有數，這個恩德我們將來會
7 f9 h; b- d, Z) e加倍還給你。但是這跟姐願意跟你睡，服侍你沒關係，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。你
8 {( k+ k' s; z% l$ [哥和你姐跟你玩，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你，想讓你在我們這裡當個男人，堂堂正正
* W( x, w7 L6 w/ L( v的男人。」

" L$ r. ]7 J9 n0 ~+ P# I! L　　「浪子，你歲數小，可是你心裡有根哩，姐真的特別喜歡你。」

* a3 h& V" |4 e6 m. L2 j  G　　我們弄得很快，沒到六點半，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弄好了，裝到了三輪車上
$ H# Z9 s/ j4 d" \- i7 L' x+ x4 ?。桂花姐叫再睡會，到了七點多一點她在叫醒我，我們一起走，我去開舖子，她
去架攤子。可是我沒什麼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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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要不，浪子，我們再玩一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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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。」

/ f1 ^4 B/ P1 J# z1 W* c4 y/ j　　這次我們沒有回房間裡，而是在廚房裡做。怕影響左鄰右舍，我們把廚房的
; W! P+ r4 f! s3 f% M/ M/ s燈關了。我們上身的衣服都沒脫，我只脫了我和桂花嫂的褲子，我把桂花姐整個
抱了起來，然後用雞巴從下面插入桂花姐的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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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j' k$ B- e* Y/ A+ g$ X　　這種站姿的抽送非常耗費體力，桂花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之上
+ Q: q' p) _# w# g3 U，而且雞巴的抽插沒有什麼力度。這麼玩了一會，我忍不住把桂花姐扔到了一個
桌子上，把她的屁股抬得高高的，然後再慢慢地推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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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N% U0 o( a( a: M1 Q" o1 H& i: Q; z　　也許是射過了很多次，這次我只射出了幾點精水。我開了燈，想看看桂花姐
下體流精液的情景，可是我們一看，差點笑出聲來。

　　原來關了燈，兩個人又都是情到濃處沒在意，我竟把桂花姐扔到面板上了，
0 z2 J1 @: Y3 m$ b1 |9 x結果兩個人的下體全沾上了白白的麵粉，一塌糊塗。

. l0 M/ S. s% N( W/ {& B- }　　桂花姐從沒有一晚上如此激烈地形交過，陰道都有些紅腫了，我和韓哥的精
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合不上的陰道口流淌出來，這些淫液混合了麵粉成了粘粘
+ m* z& s- E$ R, _0 J$ G. u, `. K的塊狀的濕濕的小面塊，到處沾在我和桂花姐的下體。這個情景非常得淫靡，但
' K" ~# h& h& S! U; a是又給人特別的，異樣的性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