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包包 -【武道天心】《已完本》

1月23

0614 落璃

　　姜風是接到刺影族的通知才出去的。
/ l4 X( r( Z( U1 Q# h
- m* ]  i0 S: [4 V' q1 H) w) X7 g: L　　一聽見刺影族那邊傳來的信息，他的頭腦就是一清，轉身走出小院後，心裡還在暗暗慶幸。
# e+ l- }% R- C. K4 P" m* J0 ~
, t9 k# m$ G7 o) U4 m( H1 e　　剛才他頭腦發昏，究竟在想什麼呢？
+ {* N8 b2 }. b) g: s6 B
　　陸明正在屋子裡洗澡，難道他就想闖進去不成？
/ W& T/ c- O. q/ H- u
　　在女孩子洗澡的時候闖進屋，這也太過頭了！
# t4 J8 S) D% i% t. e6 L
　　不過……似乎又有些遺憾的樣子，陸明總不至於在洗澡的時候也戴著那個面具吧……

　　片刻後，臨淵城東北角的這個小巷裡，又傳來「啪」的一記巴掌聲。
7 N- N/ s: ~! p5 Q2 t
　　姜風按照飛蟲魔器給出的信息，一晃身就到了城外，找到了跟刺影族約定的地點。
& M4 e, _! a: a) ^3 n) U
. W# D3 L# }' E; @8 I: J$ f　　這次倉蜈不在，在這裡等的是以皮瓜為首的三個刺影族人。
$ y8 o/ `& C+ s; E4 ]' n$ p( O/ Q
% n5 u+ Z: B. m　　他們一見到姜風，立刻行禮，接著，皮瓜又驚又佩地問道：「昨天晚上刺探天命堂，殺死三十六名魔衛的，是大人您嗎？」

　　姜風有些意外地一揚眉，問道：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　　皮瓜笑著說：「之前白天，大人兩次出現在天命堂裡，我就知道大人對這裡一定很感興趣。您是想知道什麼？是肉山競技場的那位大人告訴您的消息嗎？」
9 J/ H8 E. [2 f: q; \+ a: c
5 k2 L% `  j% k1 E2 E1 e) r, T　　這次見面，皮瓜比上次自信多了。他雖然都是用的問句，但語意非常肯定，顯然一早就已經得出結論了。
: O2 n2 @4 q; M! U# D0 s
1 C9 L: M6 P/ S% k; a5 \5 A1 K, t　　姜風打量了他一下，露出一絲笑容，道：「不枉我把你放到這個位置，說得不錯。然後呢？你們還發現了什麼？」

　　皮瓜咧嘴一笑，輕聲道：「的確有一些消息急著彙報給大人……昨天晚上，天命堂出事之後，魔衛的首領就去面見了落璃大人。向她彙報。」

　　落璃？

0 p! G7 S/ {7 }" _  i. h　　姜風記得這個名字。
. ]$ a: g7 W* c- I
, Z/ t9 M& G. e　　在他離開琉璃城之前，冰靈曾經特別向他提到過。這也是一個幽魂族人，實力非常強大，連冰靈也不得不有所忌憚。
7 R8 q3 N4 Z! P
8 z. C6 Z2 ^1 {- I+ I　　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，問道：「天命堂是由落璃來負責的？」

# w$ V/ i. `7 F9 m$ o* O　　皮瓜點頭道：「是，落璃大人一向深居簡出。很少在人前露面。不過我綜合各方面情報推算，天命堂的確由她一手操辦，她甚至被稱之為天命堂的‘聖女’。」
. e( D4 S$ M0 @! C* G% ]
/ B! v" C: w4 V8 o5 @　　說著，皮瓜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疊羊皮紙，道：「這是我們搜查到的相關落璃大人的資料，全部都在這裡了。」

5 c4 D3 i, N$ a$ z　　姜風接過這疊紙，忍不住讚歎道：「不錯，做得很好！」

  y+ l4 I% b% h$ W7 A　　皮瓜受到表揚，榮光煥發道：「多謝大人給了我機會！落璃大人接到消息後。立刻讓人準備了車駕，前往天命堂親自查探現場情況。如果她車行順利，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。」

　　姜風眉毛一揚，思索片刻道：「很好，我現在先過去看看吧。」

: f  h( M* Z# f8 k/ ]% M! N8 E　　說著，他轉身就要離開，皮瓜有點緊張，跟上前一步連忙道：「大人請千萬小心。落璃大人雖然名聲不顯，但是天命君對她極其看重。她身體不是很好。天命君上在閉關之前，每個月都要到她的宅邸探望她一次，還吩咐手下尋找各種寶物，用來滋養她的身體……」

　　姜風停步轉頭，「哦」了一聲問道：「那你得出的結論是什麼？」

　　出乎姜風意料，皮瓜完全沒提兩人之間可能存在的私情。而是斬釘截鐵地道：「天命君上對她如此看重，那她一定有值得看重的本事！所以，大人請一定不要掉以輕心！」
7 {- b6 v" F* F; H( A$ P% ?- H, O
　　姜風向他一笑，點頭道：「嗯，放心。我會記住你的話的！」
% \9 J: ^- O3 K6 v$ t) Z
　　……
. n- T; a: }' ]
* V  Q. q1 G+ K7 a( O　　……

9 k  r) L! W5 A8 H' P( }　　姜風一心二用，一邊前往天命堂，一邊還抽空看完了皮瓜交過來的資料。
! E7 l; s; A9 X. c$ T( {
. S. v9 _7 x9 C　　資料上顯示，從臨淵城建立開始，落璃就跟隨在天命君身邊了。

! I2 J; e1 m& h- f5 |　　當時魔君冰靈的存在感更強烈，但在一些影影綽綽的地方仍然可以見到落璃的影子，跟冰靈很有一表一裡的感覺。

　　別的不說，單是那段時間，她能跟冰靈相提並論，就已經足夠說明她的實力與地位了。

　　後來，冰靈離開琉璃城，落璃卻仍然留在這裡。不過她並沒有因為冰靈的離去而變得突出，存在感反而之前更淡薄了一些。
, h( C( x* r' E6 F8 Q3 b" K! l; q
　　資料上顯示，落璃實力不明，應該是魔帥等級，但比普通的魔帥要強。身為幽魂族，她的精神力超乎尋常的強大，完全掩蓋了她在身體上的弱勢。

　　天命君準備展開天命堂計劃之後，就把這事交給了她主持。
! O, J: o& h2 o2 z
0 Y$ ]  P, \: m) p# n　　從那之後，她出現得更少了，但就皮瓜蒐集的各方情報來看，她已經在事前做了很多工作，只等天命君這邊正式開始。
; B! j' t2 n& O+ [% h
2 G: z- G4 y+ d# D2 g4 |) B% K" g& g　　關鍵是，她把這些工作藏得密不透風，皮瓜完全打探不出其中究竟。
; x; `6 `# i7 w5 o1 ^
7 Z* O4 n& i' k6 H5 k% u8 i　　越是這樣，皮瓜越覺得這個人非常危險。

　　就落璃僅有的幾次露面看來，她通常都坐在密不透風的馬車裡，平時靠侍女裡外傳話，關鍵時候自己用意念傳話，很少有人能看見她的臉。

" w( w, P6 x" U* L8 t8 H' M　　因此，皮瓜推斷出了兩種可能。

/ O2 s. K, O; C% A9 |4 Y0 y　　第一，她的身體可能是真的很不好，不能見風，所以必須要小心保護。
4 l9 x. `; t" _" x: `
5 Y1 D2 I' m/ A5 P' f6 P　　第二，身體不好可能只是個藉口，其實她另有身份，這樣做全是為了掩飾身份。

　　姜風看完資料，把羊皮紙搓成粉末，若有所思。

4 t1 ~; o5 F% g+ T9 H　　即使不算皮瓜說的這些，單是冰靈的囑咐，落璃這個人也是必須要注意的對象。
3 [: W3 C  U; H1 V8 P0 r
　　精神力強大的人，比皮瓜理解的更加危險，譬如……
9 N; A: M" ~/ L, q) L/ V7 ?
　　天命堂本來就座落於臨淵城東邊，姜風離得不算太遠，很快就遠遠看見了它的輪廓。

/ U9 e8 Z* f% u, N( g; ~　　他一開始沒打算去叫陸明過來。

　　陸明在精神力方面很有天分，但在落璃這種等級的幽魂族面前，還是顯得弱小了一點。現在還是姜風自己上比較安全。
# s6 P, [$ t# f; B
+ j. C; y# W0 e& K　　他深吸一口氣，身影在光天化日之下，突然變淡、消失。他整個人與周圍的景物融為了一體，幾乎分不清兩者之間的界限。
, ~, P$ k9 m! c! X* e1 y8 `
　　同時，姜風的氣息與精神力完全斂起，魔氣與明力同時流轉起來，在體內達到了平衡。
4 L7 @( H( l$ @2 Q5 Y; C& F+ y
　　灰氣滋生出來時，他的存在感徹底消失。現在，就算有人知道他在這裡，也未必能發現他。
. }. Z1 g2 K" G4 W. b
8 D5 K& ~: J/ q  C9 \　　他就保持著這樣的狀態潛行，靠近了天命堂。
+ k. a. r& ~2 w8 r' W
　　……
* `3 H- g' b+ u9 J0 f6 e, z
' Q  O' x, h/ z　　……
- s3 R5 q5 u9 N! q5 G6 I; t
　　魔衛的首領名叫零桐，他負責每天白天與晚上，十八名魔衛的輪值排班，任何異常情況都會第一時間反饋到他這裡來。
" O  g4 n" z5 s
7 e; c9 e, y/ r( b# h, c& \8 ]　　他隱約知道一點天命堂的事情，具體不太清楚，只知道天命君在這上面藏了更多的規劃。
0 Y( s% p# F2 a8 z# ^1 v' ]; |# m! ]
+ }( h" K& ]% v* |- ~7 l　　不過，在這規劃展開之前，天命堂的管理和守衛工作一直很清閒，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裡，惹什麼事。

6 f9 B& a4 W0 p- g* N8 o8 U! `　　結果昨天一晚上，他的清閒就徹底被打破了。

3 @1 @( Y8 j, c: j5 h& c　　兩組一共三十六名魔衛被殺，全部都死得乾脆俐落，只知道敵人強大得可怕，完全看不出對方的實際等級，甚至連敵人擅長的殺人手法都看不出來。
4 ~" a$ J6 P$ d! ]
　　這種程度的敵人，不是他能應付的，所以他馬上就把情況彙報給了落璃。
+ M$ F  _* S& b! A. }# |
　　沒想到，落璃大人對這事也非常重視，竟然當即立斷，馬上安排馬車到了天命堂。

$ P: N0 O9 s! _9 k1 {% s　　要知道，以落璃大人的身體情況，大部分時候只在遠思山莊運籌帷幄，已經有兩年沒出過門了！

　　零桐跟隨落璃的馬車一起到了天命堂，這裡依然清淨華麗，看上去毫無異狀。

　　落璃的侍女玉碎「嗯」了一聲，淡淡地看向零桐。

　　即使面對一個侍女，零桐也不敢放鬆了，他恭敬地道：「敵人被發現之後，立刻撞破後窗，逃到了後街。但不知因何耽擱了一下，被兩組魔衛前後攔住。戰鬥也發生在後街。」

　　玉碎問道：「小姐，我們繞過去？」

　　落璃輕聲道：「不，我要先進去天命堂看看。你把帽子和斗篷給我。」
2 d1 \  \7 S- P9 C) M# }
1 W# l& f8 d. A  }# {% H$ }　　玉碎欲言又止，還是照著她的話去做了。
* t) l) t- u$ J2 L, s9 M' C
　　片刻後，落璃套著一件雪白的斗篷，戴著一頂白色的紗帽出來了。帽子上垂下的白紗和那件斗篷，把她全身上下擋得嚴嚴實實，連一寸肌膚也看不見。

　　她下了馬車，玉碎想去扶她，但她擺了擺手，輕聲笑道：「放心，我還沒虛弱到這種地步。」

$ t' Z2 F7 X7 ^1 \" K　　說著，她一步步走上臺階，玉碎與零桐跟在她後面，像是兩個忠心的侍衛。

( A* C( o1 y& a) {4 l* r　　天命堂的玉階一共八十一層，對魔族的體質來說根本上什麼，但落璃走到最後的時候，竟然有些微微喘氣。

4 K( [9 w+ I# w! ^　　玉碎憂心忡忡地叫道：「小姐，你……」

, f' k0 P# g8 p9 N  @2 W% f　　她上前想要扶住落璃，落璃也就順勢靠在她的手臂上，微微一笑道：「我沒事的……」
: H  y$ T1 y; H. e7 v# r
6 I' y! u+ j2 ]1 G　　話音未落，她突然直起身子，向後看去。

+ z# v8 y% X9 X$ r0 x! ~: Z　　她的目光跨過漫長的玉階，直投下方的街道，看向某個陰暗的角落。
8 }& O; o9 \( H: w4 _" {* K3 O& e
0 T" z! y( M" {7 Y/ x. v5 T8 N+ D* U! r　　這一刻，她柔弱的氣質突然變了，她的瞳孔一下子全部散開，眼黑與眼白融為了一體。

　　接著，淡淡的霧氣以她為中心，向外疾速擴散，她身後的玉碎和零桐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，同時低下頭去。

　　轉眼間，霧氣籠罩了天命堂附近的一整個街區，落璃緩緩環視四周，好像透過這霧氣，看見了這一帶所有的一切。

　　掃完之後，落璃輕輕地「嗯」了一聲，有些疑惑。

& Y7 K6 L' ]( q3 s* r3 [　　這感覺很明顯，但她看了一圈，都沒找到那個人的下落。

　　她的直覺出了錯，還是精神力探查失效了？她的直覺向來準確，剛才明明感覺到附近有一個人正看向這邊，目光冰冷，明顯帶著不善！

1月23

0615 短暫接觸

. J3 F9 s! `, j0 O2 A& e! L: ?1 e　　姜風早就防著了落璃這一手，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的防護。

　　他潛到天命堂附近，遠遠看見落璃，立刻在心裡輕咦了一聲。

　　落璃身罩斗篷，頭戴紗帽，但仍然掩蓋不住那弱柳扶風一般的姿態——在魔族裡，這樣的姿態猶為罕見。
, W1 y; D) y( ^4 o
　　顯然，皮瓜的後一種判斷是錯誤的，假如落璃這是裝的，也裝得太像了！
$ [! E; }# d- |5 f% Q, m1 S) p
  H- \0 }2 @5 O　　而且，昨天晚上跟陸明一起，姜風見到她拉開骨弓，吸收所有死氣並且反射而出。那時，天機魔方自動產生反應，吸收了大量是相尖骨弓和死氣的數據，進行了一些推算。

　　死之力是最深最純粹的黑暗之力，即使是天機魔方，也只得到了極少量的片斷數據。單憑著這一星半點的瞭解，姜風就感覺到，落璃身上正散發著淡淡的死亡氣息，這種氣息，是絕對不可能偽裝出來的！

　　她已經接近油盡燈枯，只是憑藉強大的力量苟延殘喘……但即使如此，她仍然站得筆直，不靠外力就能走上八十一級臺階，可見她精神力之強大！

　　這是一個極其難纏的敵人！
9 ~1 o6 {; P+ F! [) O2 T9 d% B
$ H" X: d' @, A. G　　姜風立刻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。
0 v( y6 O5 f- P. o0 o
　　接下來，他的判斷迅速得到了實踐。

2 l8 Q) H: I6 q& f2 L" r　　落璃彷彿感覺到了什麼，轉頭過來。那一瞬間，極其細微又極其龐大的精神力掃瞄而過。
$ a9 D& ^+ L4 U
　　這一刻姜風所感受到的精神力，浩瀚如同海洋，細緻如同薄紗，無論強度還是控制力，都遠超姜風的能力所及！

　　這種力量，已經接近冰靈君后了吧？
2 }- e2 ^7 V4 e0 u
8 X, a% e( H2 X6 V　　這時候，姜風完全沒辦法去想什麼。只能竭盡全力，保持體內光暗雙力的平衡，讓因此而生灰色力量屏蔽住身體散發出的一切信號。
/ ^( j0 Y: [0 P: G! _
　　事實證明，這樣做非常有效。
5 G  f% p3 `0 l* j
　　落璃的精神波掃了一圈，什麼也沒發現。
- |$ u  ^9 u# v
4 g, t& i' T& o  Z' O　　姜風鬆了口氣，看著她轉過身。走進天命堂。
7 \+ G! X! g6 \$ V6 L& H
! T6 X( s: q; m+ `* A! U　　雖然他逃過一劫，但心裡仍然忍不住凜然。
& D8 @8 E3 Y  V8 F7 Z8 A) W
　　這個落璃，比他想像中還強！如果天命堂的事務是由她負責的話，他們想要探查出真相，破壞它的相應衍生，顯然得先想辦法收拾掉她！

; d) {8 ~9 n- y! B2 r; _; S　　姜風思索片刻，繞了個圈，到了後街。
* H7 _- _! M; a. P
9 I5 }$ r5 }# b2 ~2 p2 X　　為了儘可能地保存現場，昨晚的三十六具屍體仍然沒有收拾。猙獰地躺在地上，黑色的鮮血沿著石縫緩緩流淌著。

　　姜風先到了這裡，他縮在一個牆角下，儘可能地聆聽大殿裡傳來的聲音。
3 J& C) _5 h! I2 ]3 j: q
　　昨天他們出來的時候，破壞了一扇窗戶，由此，大殿裡的聲音也像是被釋放了一樣，能很清楚地聽見。
/ z3 v5 _0 Y  e* R9 o. `+ q
5 e! l2 M3 t$ Z# J' }9 _　　落璃沉默了好一會兒。輕聲道：「他們是衝著這裡來的。」
$ P  N3 Z: C- i8 f  j) K5 T8 J
# \# h# ~: G3 W( ~, g　　這一句話，就讓姜風豎起了耳朵。

　　又一個女聲響起。應該就是落璃身邊的那個侍女：「大人，我去檢查一下！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' G( u* w7 k/ z, D' c- M　　「果然，這裡有一個節點被破壞了，天命堂的幻陣已經失效了！」
/ d- g; y8 X- {: c( M% @# M0 a
　　「嗯，我看也是如此。他們沒有擅加破壞，只是對這一個節點做出了處理。手法非常巧妙。來人之一應該對魔器有很深造詣。」
; N+ L& k$ C; u; @, f  S' b
5 v6 Z5 x/ `* s! a, [" O　　應答的換了一個男聲，聽上去是那個魔衛首領：「我明白了，接下來我會加強這方面的追查！」

0 L" C& [8 d& s7 v　　「先把這裡的位置騰出來，出了這樣的事情，那些人這兩天應該不會過來。過兩天。我會重新佈置幻陣。」

) q  r9 c  `5 m4 S　　「小姐，你的身體……」
7 f4 R8 f) q; M( u2 i! C" X; q
7 D9 H/ k' T9 t- n　　「不要緊的，這本來也是我的工作。君上信任於我，我當然也不能辜負他的信任。」

　　聽上去沒什麼異常的對話，姜風卻感覺到了一些不對。
# T  [, b/ S( s
　　他腦子一轉，馬上發現是什麼問題了。

2 u$ T/ W! t2 m　　天命堂後窗的彩繪玻璃碎了，出於同樣保護現場的理由，這些玻璃也原樣擺放著，完全沒動過。

　　這時，一片玻璃投射出了落璃主僕倆的舉動！
, E2 w" G9 c$ e  U- f: E
　　落璃一邊說，一邊注視著自己的侍女，輕輕擺動手指，比了幾個手勢。

& l7 m3 `; `8 ?3 i- o) g2 Y- y　　侍女的聲音聽上去很擔憂，臉上卻毫無憂色，緊盯著主人的動作，一直點著頭。

( E3 |2 @" r' ^; s3 ^9 I　　這套手勢顯然是兩人之間的秘語，姜風看不懂，但不管怎麼樣，這都說明了兩人的對話其實是有貓膩的。

0 N; E1 V* w. O2 \& q: o$ f5 O; Q　　這也很可能有兩層意思，第一層，落璃猜到他在附近，但是不敢確定，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引他入彀。另一層，落璃按照常理反推，猜中了他們的心思，推算到了他們馬上就會再回來！

　　不管是這兩層意思裡的哪一層，今晚他們勢必會在這裡設下埋伏，姜風要是和姜晨再過來，就會直接自投羅網。

　　要怎麼辦呢……

　　姜風腦筋急轉，不斷地思考著。
5 m& w8 \+ G& k% l! Z1 C5 k
+ p" C8 L8 W6 b) n　　這一會兒，落璃和玉碎談完了話，走到破碎的後窗前，開始檢查玻璃碎片。
$ u& n' ^& s7 d! s: d+ j
　　落璃道：「昨天晚上來的一共兩個人，他的實力約在魔將到大將之間，應該是認識很久的同伴，非常默契。」

　　她指著幻陣被破壞的地方直到這裡，曆數道：「幻陣一被破壞，警報發出，他們就馬上採取了行動，兩個人同時進行，幾乎完全同步。他們直接撞破了玻璃，到達了後街……」
/ B% a! P4 G0 ^5 s. M
3 G- \( _- I5 c$ e　　接著，她輕輕一點地面，白影輕飄飄地掠過，她落到後街上，腳底沒有踩進血泊，而是輕飄飄地浮在地面上。

　　從她身上垂落下來的純潔白紗與縱橫的黑色血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　　她沒有直接去看那些魔屍，而是轉頭望向四周。很快，帽上的白紗飄了起來，她再次發出一聲輕咦，落到了地上！

　　她潔白的靴子染上了黑血，但她完全沒有在意，而半跪下去，一隻手撫上了地面！
- C0 t6 r; d! v/ ^# q
5 L$ V7 A* B3 X% d! t! H　　玉碎的眼睛睜大了，但這一次，她卻並沒有阻止，反而是在零桐叫出一聲「大人」時，伸手制止了他繼續出聲。

0 a, d2 v, y8 D& f　　落璃一寸寸撫過地面，帽上的白紗飄動得越來越疾，最後，她重重一拍地面，站了起來。

4 ]' F' c" ~7 J- T! D　　玉碎連忙上前兩步，拿出一塊手帕，細細為她擦去手上的血跡。落璃低下頭去，白紗漸漸平復。

　　玉碎問道：「大人，難道……」

　　落璃深吸一口氣，聲音極輕：「是的，死靈騎已經全部被消滅了！」

. H% G" u, G5 x/ d" r" p  \& q　　零桐從來不知道什麼死靈騎，一臉的不明所以，玉碎的表情卻越發駭然。她匆匆忙忙地看了一眼四周，道：「可是，完全沒有看見啊！」

% D! m- Y2 @7 Y& ?　　落璃道：「那是因為，對方用死靈之力，返還到了他們身上！」
# t; t' b7 v' G- d; e8 S+ A) ?* S
0 J2 ^" ]6 r  g4 b0 G) Q: j' Z7 k　　玉碎又一低頭，失聲叫道：「大人！」

' h' g- `$ D( [1 G! `( }! k　　落璃舉起自己的手，漠然看了一眼，道：「沒什麼，總會有這樣一天的。」

( L7 p2 X. `4 m6 H　　只見她右手上有四根手指變得漆黑，先開始看上去像是被魔血染黑的，但玉碎擦了好一會兒，仍然擦不掉，反而看見其中三根手指開始腐蝕，露出了深處黑色的骨頭。
- P7 i5 x8 H6 f7 X  l+ m
3 d6 u( y, Q( Y) [: L% K7 u1 l　　姜風從一開始就躲在一邊，他安靜地用灰色氣體覆蓋住全身，掩去了所有痕跡。

　　這時，他看見落璃的變化，突然一驚，明白了過來。

　　落璃的手指並不是被魔血腐蝕的，而是空氣裡殘留的死之氣息！

( b, s$ ?1 D. _3 x$ J　　這種力量不可能長時間殘留在空氣中，但僅這一絲，也給落璃帶來了這樣的破壞。
" n; k5 S  k# i" h6 ^" g- q
# o, B- n' W! }- X) H0 m. v　　那是因為，她本來就已經接近油盡燈枯，隨時將要步入死亡。這樣的氣息，則是把她往深淵徹底拉了一把！
* ]. y- w2 O3 i8 s
　　腐蝕處不斷向上延伸，落璃的那三根手指迅速化成了飛灰。

　　玉碎大驚，叫道：「小姐，這是……」
3 D2 d7 O# I: C1 p
　　落璃的表情始終漠然，突然，她微微一笑，伸出另一隻手，並指一斬。只輕輕的一下，她整個右手手腕就被斬落了下來，掉在了地上。
" C0 ~  l2 B( t8 R
　　只一瞬間，那隻纖長優美的斷掌就化為青煙，消失在空氣中。
5 ^- h2 B2 ^( K0 a! Z
　　落璃的左手輕輕撫過光禿禿的手腕，淡淡的霧氣聚攏又散開，只一瞬間功夫，她的右手就已經復原，跟以前一模一樣了。

　　姜風頓時屏住了呼吸，瞪大了眼睛。這斷肢重生的速度，簡直可媲美純血的天人……不，比天人還快！
7 @& L- c& t1 i1 u; p: L
3 ?0 |. n1 v- o5 L+ i; l　　這一會兒，姜風太過吃驚，稍微透露出了一絲氣息。
/ J$ h  e5 E6 f% b, `0 v) ]* s
　　就這麼一點，落璃馬上發現了。她目光一凜，沉聲喝道：「誰！」
+ i/ n/ g; M1 P" m' K$ {4 ~
& E: Z1 B# d9 D& i- m　　幾乎就在聲音出來的那一刻，她帽下的白紗就已經飛了起來，向著姜風的方向罩過來！

　　這一刻，如同整個世界都被牽動了一樣，白紗鋪天蓋地，猶如重重雲層，鎖定了這一方區域的空間。
$ Y# s7 w5 E: A) m7 N& ~/ D
　　姜風的身體瞬間僵住，目光完全被白紗吸引住。他的眼中掠過迷茫與恐懼，看著白紗的眼神，就像是看見了世界的盡頭。

! d9 T9 b, b% c4 K2 t9 u- L　　在他心臟深處，天機魔方轉得極快，但姜風卻毫無感覺。

　　這時，他手腕上的一個裝置突然噼的一下，發出一道閃光，姜風的身體微微一顫，仍然沒有逃落控制。

　　這正是他之前為自己製作的提醒用魔器，發現他的異狀，自動開始動作了。
/ i" `& K" b# j" }* k
' `& z5 o0 @2 Q! k# ?: U# Y) c2 p5 `　　按正常情況下，這魔器三次運作後才會輸出最大功率。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，它連續輸出，接著「啪」的一下，一道閃電憑空直降，撕碎了一部分的白紗，貫入了姜風的身體。
) G/ C+ C1 U2 G/ t9 |+ G
$ F) ^/ R) J+ }　　姜風全身劇震，眼神頓時清明起來。

( l& [, n$ B! P5 g+ _5 S: t7 C( Z　　他深吸一口氣，沒有退後，反而上前一步，伸手抓住白紗，用力一抖！
5 |$ B8 R; S! n9 i
) I; S1 X6 k' [# [- @/ b

1月23

0616 援
: s! J' V3 I# ^+ T0 ~
　　這白紗明明是由落璃帽檐的面紗化成，但卻出人意料的堅韌。
9 O: c) Q% o2 l8 S$ B# ^
" t) N  R/ P. @$ S, y8 _　　姜風這一抖，沒能把它扯碎，卻讓它像雲霧一樣波動起來，遮蔽了雙方的視線。
- M: }, H5 |$ R( z
　　落璃眉頭一皺，低聲道：「想跑？」

　　她同樣踏前一步，一股龐然的氣息順著雲霧侵襲而來，只一瞬間，就再次讓姜風變得僵硬麻木，幾乎完全動彈不得！
9 r4 d$ d; k+ D9 v1 c9 @; |' W
　　落璃的唇邊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，她已經完全控制住這個人，只需要輕輕伸手，就能夠拿住他。
. x( z' W" k/ Y- ^4 [2 w* h
　　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，臉色又再次變了。
/ c! d3 Z9 a# O" f1 p  z: T# T" Z
* [! H8 U# M" _6 Y( Y1 k　　一道冷冽、污穢卻又極度純淨的氣息撲面而來，它並不強烈，速度卻快得驚人！
/ _- E( g# K, L7 \
　　這氣息她一點也不陌生，她比誰都靠近它，也比誰都更清楚它的危險之處。

　　她毫不猶豫，立刻向後飄去，隨手一伸，抓住了旁邊那個人。

　　玉碎吃驚地叫道：「小姐？」
- d7 Z+ D, E0 t8 J. k5 i$ Z
　　落璃對著她微微一笑，玉碎先是一怔，跟著也笑了起來。
) }8 S' s" S# I1 ^. B  S2 e- G4 W% e' S
3 _# v2 n" X( b: S$ G　　落璃閃到她身後，玉碎張開雙臂，迎向那道死亡氣息，剛剛與它撞上，她的身體就僵了一下，接著「蓬」的一聲，徹底變成了灰燼。

　　對面雲霧將要散去，落璃透過灰燼，冰冷的目光直視過去，與另一雙深黑的眼睛對視。

" t# V0 H+ |2 P( ^  E8 Y3 U8 k　　她眉頭一皺，喃喃自語：「明力？是人類？」

! E3 i- L/ S8 j　　很快，灰燼落下，雲霧散去，一切塵埃落定時，對面的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* s: a4 F5 b6 m* V0 N4 s- ]
　　這一切發生得極快，零桐完全沒反應過來。
1 Q# C, ~4 Y& ~2 A, h" Q
　　片刻後，後街恢復寧靜。他大驚叫道：「落璃大人，玉碎她……」

) z( q, R7 }: R9 |. o　　落璃漠然看著地上的少許灰燼，轉身道：「她死了。捨身救主，她有功。」

　　零桐一愣，跟著沉默下來。剛才一切發生得雖然很快，但他看得很清楚。
! j3 m- A% p$ t  o* a
  `' H$ }6 W$ y. Z% F　　玉碎的確是捨身救主而死的沒錯。但在那之前，落璃遇到危險，也毫不猶豫地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這名侍女抓了過來，擋在自己身前！

　　這種心性對魔族來說當然很正常，但零桐看著，忍不住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。

4 D% P4 j6 W' p) i) h　　落璃掃了他一眼，淡淡地道：「收起你那些多餘的心思，有任務交給你。」

　　她抬起下巴，望著遠方的羡魚塔。道，「立刻通知下去，今天晚上，臨淵城所有魔族在天命廣場匯合，然後，打開羡魚焚城燈！」
  c8 V& L. _, n- j  U/ _8 G
　　……
- }  Y1 [5 J( s% l7 J$ {
　　……
. [( P! s. G/ ], |& y0 c
& \0 ]7 S' i% i, F7 P: C　　「陸明！」
5 w# K' o& R1 h1 L, r/ p+ x
0 Q- A- f9 Z3 F" L7 V　　姜風把姜晨帶回小院，剛把她放在地上，就驚呼出聲。
7 I% Y2 c9 G! v' H6 J& E
　　姜晨右手的食中兩根手指跟剛才的落璃一樣。完全消失了，傷口自動封住。並沒有鮮血出來。
) {% r1 a; P9 x7 C
　　十指連心，這個傷疼痛驚人，姜晨的嘴唇煞白，勉強笑道：「骨弓毀了，要用這力量果然有點費勁……」
( [- K6 O9 _& u0 s
' @. J3 R* k# l$ d9 D7 ]　　姜風心中大悔。要是之前把燃星神弓給她了，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！

8 _* B8 N" R5 l, h　　姜晨忍住疼痛。坐了起來，靠在樹上，道：「沒事，這樣的傷，沒多久就會復原了。」
5 d1 a) U0 F+ r% j* R
　　姜風以為她指的是魔族的修復能力。搖了搖頭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。
6 r: w2 K, d9 l' \% {- p2 B
　　姜晨看著他的表情，索性道：「你去我的房間，枕頭下面有一瓶藥膏，麻煩你幫我拿過來。」

% E& T7 b1 R9 X; x3 r1 l; O( A　　姜風點點頭，小心翼翼地放開她，快步走了過去。
3 H7 }) g2 @* W5 r4 M3 Z
- m' X2 O9 o) h　　姜晨的枕被疊得整整齊齊，好像很久沒有用過了一樣，姜風翻開枕頭，立刻一怔。
% \- T$ r) v, T( v# q: }$ ]4 {
7 t6 J  l& y  F+ a- d3 Y　　枕頭下面空空如也，什麼也沒有！

6 S: f' g! y# ~　　姜晨記錯地方了？

　　他有點不敢動她的房間，但想了想，還是四處翻了一下。
$ g% |# O# _( M0 c0 G5 Z
) c$ H8 q( o9 ?6 g' d　　這裡很明顯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，到處都收得乾乾淨淨，一點姜晨的私人物品也沒有。姜風翻了半天，都沒看見那個傳說的藥瓶。
; w; q; s( e" {" _+ v3 K9 i. y
7 q. h+ n8 a- X　　他撓撓頭，走了出去，問道：「你確定……」
$ u, i& U# ~' k  G9 f6 |: y
　　話沒說完，就看見姜晨已經站了起來，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手掌。

  p" c3 e4 z/ d1 `% I8 h6 _　　姜風目力極好，雖然隔了老遠，仍然一看就看出來了，就這麼一會兒功夫，她的手指就已經復原了！
* A9 z" X, r- y. ?! [3 c/ O5 O
/ F. J' s5 N" A6 [" b: y$ P　　顯然，所謂的藥瓶只是個藉口，對方只是想把他支開而已。

　　這恢復能力的確很強，但對於高級別魔族來說，還算正常範圍。

　　姜風鬆了口氣，走過去，看了看她蒼白的嘴唇道：「你還是應該多休息一會兒……其實你剛才不用把我支開，我只是一時情急，關心則亂罷了。」

0 ]; E: W- k( u% m# t　　姜晨抿了抿嘴，沒有接這句話，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。
$ z8 e2 W4 g) J: A/ C
9 @9 @  \8 W7 u7 {　　姜風沉默片刻，問道：「剛才你怎麼會突然到那裡去？」
& U& G2 |: ^5 W- e! w
7 M  v4 D% \& R0 a: ?　　姜晨聽他轉移話題，立刻鬆了口氣，道：「我洗完澡，發現你一直沒有回來，有點擔心，就去天命堂那邊看了看。結果趕得正巧……」
6 a0 i$ J: s- V
　　兩人對視一眼，同時皺起了眉，想起了剛才那短暫的一戰。
6 u5 z+ b% N2 F" l+ e% p; U
9 u, `% Y2 @5 m5 Y/ ^　　兩人合力，還讓姜晨冒險使出死之力，才暫時逼退了落璃，得以脫身。

　　這個幽魂族看上去柔弱，強大的程度著實非常罕見！

' ?5 K0 I4 V9 C. ^% B2 e; `　　而且，姜風回憶起之前看見的情景，想到她超脫天人的恢復速度……也就是說，剛才那一擊，就算她沒有用侍女來抵擋，只要姜晨傷的不是她的要害，她還是能在頃刻之間復原！
. T' d# F. S: _# {& F+ X1 G: ]1 ~
1 d( x! R8 j: p$ A0 X　　姜晨喃喃道：「原來這就是魔帥落璃……」
* G7 k  {9 e, W/ ~
( D) }  P3 {6 m+ {& a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你之前聽說過她？」
. ]: r  U5 c# Z, y7 @& @
3 W6 B, n# i0 a% t/ S" u8 {　　談起正事，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頓時一掃而空。姜風把之前打探到的、以及親身看見的所有相關落璃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姜晨，又問道：「你以前聽過她的名字嗎？」
8 B6 _; W# C* I
　　姜晨表情凝重地點頭道：「是，離虛君跟我提過這個女人，他當時就跟我說，要格外注意她……她非常危險！」

- f0 K) J7 K* j% D6 g! K$ p; a& ?* ^　　姜風凜然，兩名魔君同時額外關注同一個人，可想而知她的地位。
1 G. x% O; O' C* B
　　他立刻問道：「他說什麼了？」
- R( t$ L, |) c* K* _0 Y, ~- q' R
　　落璃是幽魂族人，按理說是冰靈的手下。
% y5 K! _* C; T' d9 w- u) t. i: _
- ]3 ?- x4 |7 w4 V7 ]) W9 p　　但在冰靈還沒有成為魔君之時，她就已經是魔帥了，當時幽魂族的最強者其實是她。
! O! d* U+ V$ l# C& x; {
　　後來冰靈治好了天命君，在治療修復的過程中得到感悟，正式成為魔君，直接走到了落璃的前面。

3 z4 R' }- z- T, j! D! s/ s　　有一個細節可以充分說明落璃對冰靈的看法——
& A/ t8 ]* j! Z* u. F7 T) X8 z
* w1 F2 a+ I) Q. j9 q　　她以前其實是不叫這個名字的。
- F$ Q/ m" P3 g3 A2 {  ]
) {! H" T) D+ q8 M　　冰靈成為魔君，建立起自己的主城琉璃城之後，落璃為自己改了現在這個名字。

" x. B% R% v: m) y1 R3 ?1 z" f0 O　　無論是冰靈還是她的手下，都非常清楚，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！
' l& e( G9 P: L2 t: W' J- r1 j
: H: Y  Q' L3 w3 D/ z! z1 p! j　　但落璃雖然改了名，卻並沒有做出相應的舉動。反而在冰靈跟隨著天命君一起離開琉璃城，到這邊建立臨淵城時，她也一起跟了過來。
# x" J6 n% s0 i7 G
　　不知什麼時候，她成為了天命君的手下，幾乎脫離了幽魂族。
$ R/ ~# G4 k, a
) I9 D+ |$ ?4 L/ g　　後來，天命君與冰靈決裂，後者帶著絕大多數幽魂族離開，落璃仍然留了下來，一如即往地深受他的信任，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之一。

　　建立天命堂，是天命君的主意。擬定這個計劃之後，落璃立刻就成為了它的主要負責人。
$ P( V# L* O8 b: z% |6 F7 d
　　天命堂是一個造神計劃，它要把天命君推成魔域唯一的魔神，落璃就是魔神的代言人，所謂的天命聖女。

　　魔域自有魔道，魔族向來只信魔道，不認魔神。
* U  O; D# Y. L  z. ]
　　天命君想要達到這個目標，勢必從兩個方面入手。

　　一個方面，是實際的勢力控制，也就是荒魔法所帶來的一切。另一方面，就需要落璃來組織了。

/ ^; H* P* Y8 {　　姜風靜靜地聽著姜晨的講述，突然間悄然大悟：「我明白了，落璃是幽魂族人，精神力強，天命君讓她做的，就是洗魔族的腦，精神控制！」

　　姜晨緩緩點頭道：「離虛君也是這樣判斷的，所以他認為，要廢天命堂，首先得除去落璃。」

, R" G" u0 O+ M; n3 i$ r　　姜風贊同這個想法。當時落璃站在天命堂前，轉頭探查四周時，帶給他的感覺，他現在還記憶猶新。
$ B  }: l$ A- e- u2 L, |* l
0 ]% n9 |' a' s* v8 r　　後來回想起來，他更加感受到，落璃與天命堂之間彷彿有一種密切的聯繫，兩者好像是連在一起的！
4 G1 t- h$ I7 I, X% }
  s2 `$ M" W: S$ c7 t* K. D　　姜晨道：「但是，想要除去落璃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第一，她幾乎從來不離開臨淵城，而只要在這裡，就算是離虛君，也要受天命君的震懾。第二，聽說，為了保護她的性命，天命君想了一個辦法。他取出了她的本命精魂，放在一個盒子裡，置於他處。只要那個盒子不被破壞，落璃就算肉體滅亡，神魂俱滅，也能想辦法再復活！」
# s; I% ?2 Y4 V& [
) U0 D! r% n/ F2 Y# E+ K0 }; l4 W　　「原來如此！」
  `4 R8 T' W6 \5 }  \2 ~
　　姜風猛地明白了過來，落璃那強悍的恢復能力究竟從何而而來。

' v) h9 r: L3 i+ x% y4 s　　按理來說，說到肉體自癒能力，不可能有人能超過純血天人，落璃瞬間恢復的原因只可能是因為這個了。他深思道，「這個盒子在哪裡，想必只有天命君和落璃本人知道了？」
& t) H% P" o1 |- h
　　姜晨點頭道：「正是。」

　　姜風眯起眼睛，正在凝思，突然前面傳來一點聲音，小院緊閉的房門被敲了兩下。

　　姜晨低聲道：「是離虛君的手下，我跟他們說了，有什麼事，要及時通知給我。」
& t" o8 H% y! Z2 Z/ R
, s7 F7 @+ ~; t2 H- V　　說著，她迎了出去，門外站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，頭也不抬一下，沉聲道：「我們剛剛接到通知，今天晚上，臨淵城所有的魔族必須全部到達天命廣場。沒有到達的，一律當成是內奸處死！」

1 }9 c! C. V% Z) L  }  D  \& e　　他停頓片刻，壓低聲音道，「另外有消息傳來，到時候，羡魚塔會開啟焚城燈！」
% n/ X, ^4 @; ~5 g" j: i- }
- B# q: i- B- t" Q

1月23

0617 天階
       
" K# K, W7 R" J& _0 @　　焚城燈，是羡魚塔的一件附屬寶器，具有強大的攻擊能力。

　　它連接著臨淵城各處，一旦開啟，城內各處會在短時間內充斥一種致命的射線，無論人類還是魔族，都不可能逃脫這種射線的傷害。
* h% A6 s6 s& g, p9 s" J7 k
　　姜晨一早就猜到，昨天晚上天命堂發生那樣的事情，魔衛們會挨家挨戶地搜查。

　　顯然，剛才的事情更激怒了落璃，讓她斷然決定採取這樣更加果決的手段！

' @' r4 n/ i9 M4 J9 Y6 S& m　　不過，在荒魔法的管理下，臨淵城的魔族比普通人類的市民還要順從，這樣做比挨家挨戶搜查更方便。老頭子通知完就離開了，姜晨道：「看來今天晚上我們也得混去天命廣場了。」

　　姜風若有所思地道：「天命廣場在哪裡？」
' `) Y8 x, r0 H, q
　　「我之前看過地圖，它在羡魚塔和天命堂之間。」
5 q, w! O+ c2 v% l" S
　　「臨淵城有多少人？」

　　「二十多萬吧。」

$ x% q0 }; _  t　　「我記得，我沒在那裡看見一個足以容納這麼多人的廣場啊……」
  g" Z2 x" m6 h
　　兩個外鄉人同時皺起了眉，有點不明所以。

　　魔族的夜晚是從黃昏時分算起的。
* }3 v! A/ w$ u- {" N( X
　　暮色降臨時，城裡的魔氣開始變得濃郁起來，那時候，就被認為是夜之女神放下了她的裙裾。
5 w/ p# B+ `. P/ [, }
　　下午，姜風和姜晨都沒有出門，而是各自去做了一些準備。
! ]; }$ Z% r2 t9 ^8 E: ]  {0 }: i
$ B3 U' T% u: N9 M　　晚上所有魔族聚集在一起，肯定要檢驗荒魔痕的，要是經不起考驗，當場就被抓出來，那可不是好玩的。

　　按理說，在他看來，陸明是離虛君派來的魔族，應該是有荒魔痕的，但姜風在準備的時候，她也出去了一趟。

　　是因為荒魔痕能查明歸屬的魔君，所以才要更小心一點？
+ J1 L- a( Y. |8 g* o; F
, o- H8 H) v; q　　姜風心裡有點疑惑，但什麼也沒說。

　　天色剛剛黯下來一點。姜晨就再次出現在姜風面前。

. g+ x: ?* x! `+ s　　姜風輕咦了一聲，盯著她的臉細看。
, W& t. c8 @! f9 j0 ?
5 L2 [! f/ ~" w2 ]　　臨淵城召集聚會，目的很明顯，她當然不方便戴面具。

3 {! `. f! ?! U- u8 U6 D　　所以。她取下了面具，顯出一張平凡無奇的面孔，額角處還有幾塊淡黃色的蛇鱗，彷彿在說明她的種族。

% `# K- T9 z" T' P+ [) t　　按理說，姜風一直很想看清她面具下究竟長什麼樣。但是這時候，他卻忍不住有些失望。
! i/ |$ V1 `$ V# F! g6 [5 Y& |, v
　　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如他想像中美，最關鍵的是，這張臉全然陌生，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沒有。
9 [1 L- l' D  o3 c$ i- m
　　而且，姜風還隱約有一種感覺，這並非陸明的真實長相！
& d+ n5 L* e5 K; ?. R
0 W# H- A7 f. L　　他直接把這話問出口了，姜晨微微一笑，問道：「那你覺得，我應該長什麼樣呢？臉。始終不過是一張臉而已……」

　　她似乎有些悵然，不知為什麼，姜風也跟著心中一動，有了一些失落的感覺。
% l+ {0 t5 I, K$ H1 e! I* c
, n1 {  w/ e% K( W$ _( x# G　　是啊，如果他現在重新見到小姐的話，不看她的臉，能認出來嗎？
9 @4 _; V& D5 o0 g; k
9 W0 B& v1 E) j( w3 L　　雖然前後分別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時間，但大家好像已經分隔了很多年，經歷了無數的事情。

　　這些事情會改變他們的想法，改變他們行動間的軌跡……反過來說。就算是小姐見到他，又認出來嗎？

$ S# P0 K$ k2 s　　當初小姐救下的、教導的，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孩子，而現在。他已經淬煉了血脈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天人，還融合了這世上唯一的天心種！
+ ]4 u( N( a; o+ U' r$ o0 b; C9 W
$ d1 O7 ]- T. G6 A( y  ?& T　　姜風長長吐出一口氣，忍不住有些失笑。
+ d# K: i0 E& Z& a0 D: W$ m) _! |6 m
　　不管小姐現在是什麼樣子，她都會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姜晨！

4 \, n! m. g% Z　　必然有一天，他會從斷離獄把她帶出來！
9 Y6 Y9 j$ W5 [& n) P, [
　　兩人幾乎同時恢復了冷靜。對視一眼，異口同聲地道：「走吧！」

6 Y2 P. Z8 a8 @. L( v　　他們離開小院，跟著離虛君安排在這裡的其他魔族一起，往天命廣場的方向走去。

　　這一家四口的魔族，在臨淵城已經生活了很多年，無論鄰里交往還是日常生活，都是一個標準的本地人，絕對不會引人注目。

　　甚至連他們的荒魔痕，也都打下了本地的記號，不再歸屬於離虛君。

+ h9 h; h- V+ j' m" P& p6 P　　一路上，走出家門的魔族非常多，街道上熙熙攘攘，幾乎達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。
% Y( ]3 b  f  O3 h1 N
% i  e$ y) p# p. ~' a$ c" Q' Z) k　　想想也是，臨淵城一共有二十多萬人，這麼多人全部聚集起來，可是一個非常壯觀的場面！
' O" k: X, h+ ^4 c) b
; Y8 _, v$ g! n, F! f! O　　不過，天命廣場究竟在哪裡？這裡哪有一個地方能容納得下這麼多人？
$ e/ V5 s- Y: A, ?$ n
  i6 K& [5 b- D, G$ K5 f- z3 R8 Y; s　　這時候就能看出臨淵城的管理之嚴密了。
$ y; a& O# P+ o: e% i
　　臨近地點時，各個街角都站了魔衛，他們大聲吆喝，組織人群前進。

% \5 o: Y' Q3 c　　所有不守規矩的、不聽命令的，他們直接就會抓出來，扔到一邊銬起來。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，這些人在後面還會遭到更加嚴厲的懲罰。
6 F' z% s. \) z8 u- A/ k% o/ C% f0 V
　　姜風和姜晨對視一眼，默不吭聲地跟著人流、照著魔衛的指示往前走。
/ x/ J4 B; e. G' L* Q+ v: Z4 k
3 R( l5 f' o, W7 ]) |　　他們出來得算是比較早的，很快，他們就被引導到一聲空地上，前面只有數百人。

　　「站在這裡，不要動！」

　　一個魔衛長高聲道，同時，冰冷的目光向這邊掃過來。
# F8 Q. R7 U0 g* `
　　魔族們立刻聽令站定，姜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。

8 C  I0 i. c* P, a　　這片空地大概只有十畝地左右，怎麼可能容納得下這麼多人？

　　後面來的人紛紛在他們身後停下，大約過了半刻鐘，姜風感覺到從上方傳來一股異樣的波動。
% M8 X& {! L5 B+ r! s
　　他抬頭一看，只見空氣裡突然出現了九個黑洞，接著，一個個平臺從黑洞裡緩緩移出，就像一艘艘巨大的艦艇一樣。

5 g+ m: s' D9 u  H: J　　接著，每一個平臺向下垂落一道光，光裡隱現一道天階，從地面直通平臺。
* b& V/ n( Z! Z- v( h+ G& l  c
* f1 q( k& f8 U  K　　魔衛齊聲喝道：「依序走上臺階，不要推擠，不要慌亂！」
- }+ z( G2 l' X6 G
% o4 p. Q/ z1 }1 ?　　這時候的魔族真是比人類還有秩序，他們在魔衛的指揮下，自然分成了九隊，一個個走上臺階，向上走去。
1 ^, w  C8 v  T9 z4 ?  q
+ g! ?2 e+ L' Q) C　　臺階只有五尺來寬，兩邊都空蕩蕩的，感覺只要稍微一失足就會掉下去。
- K+ L9 t, u3 T- z3 _  W2 ~
　　但魔族們卻似乎毫無畏懼，一步步走得非常穩。

0 @  t2 }" {1 C5 a. O　　姜風混在人群中，姜晨就在他背後，兩人同時一皺眉頭。
$ ?. @9 @# c+ n0 y
　　他們感覺到一股溫暖而親切的氣息，正從上方灑落，緊緊地包裹著自己。在這股氣息的包裹下，他們心裡所有的憂鬱畏懼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，滿心裡只想著一步步走上去，登上天梯的最高端。
6 D0 g- s3 ^% m3 d
" h/ Z) y* v' i8 l$ w; G! x　　毫無疑問，這是精神控制！一種極其柔和的精神控制！

4 H, I+ |  ^; n7 J% G2 O/ L" N4 m　　天命堂……天命教……造神計劃……

8 ^7 l! P: l) B7 g/ }! s　　姜風正在思索，無意中低頭一看，突然發現天命堂就在他們的正下方。
3 z3 k0 N) j( x# d, g
# ~5 D) }7 _6 v) @2 E: x2 Q. I　　這樣看上去，這個建築物的形狀就像正反套疊的兩個五芒星，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芒。五芒星的正中央，有一個影子縹緲不定的晃動著，一會兒看上去像個人形，一會兒又什麼都不像。

　　天命堂……是在這個位置的嗎？

( y9 h" l4 |" r　　姜風有些疑惑，但不知為何，他的精神也有些恍惚，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了。
" b: r+ q( q* t  ^; B' T$ G
　　突然，一個低低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，瞬間驚醒了他：「這裡有非常濃郁的生之氣！」
: @4 P2 h  h/ [  n
  C# Z3 \* ?$ b9 p2 g  F! s5 n　　生之氣？

　　姜風一愣，下一刻就意識到這是什麼了。

　　生之氣與死之氣相對應，後者是最純粹、最本源的黑暗力量，前者就是一種極為極致的光明力量！
0 F- Q& h* {5 \4 h
　　這種力量只有極少數的武修才可能掌握一點點，他們利用它，常常可以造成類似神蹟的景象。

　　但就算數量再少，那也是武修。而這裡可是魔域！完全不存在明力的魔域，怎麼會有生之力存在？
+ q7 V! O! b9 X1 b
　　姜風回頭看了姜晨一眼，姜晨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。

　　按理說，「陸明」是個魔族，能使用死之力不奇怪，她又憑什麼感應到生之力呢？

/ N, T" t9 [( r' N$ p　　但姜風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就確定了，她說的是真的！

　　姜風抬起頭看向上方，看著從平臺上飄落的淡淡光芒，感受著從光芒之中灑落的微微溫暖、和煦、幸福的氣息……

　　他皺起了眉頭，心裡無比疑惑。

% ]9 Q# }- G5 ]- ?* t2 O  y2 Q　　難道天命君轉化成魔族之後，仍然還能使用明力？

　　但是……這怎麼可能？！

1月23

0618 轉化

5 Y6 D  G  E- ^- c6 N5 b2 ~8 R　　魔族一進天梯，就像是被迷惑了一樣，一起整整齊齊地向上走。

! |& i6 B" }$ o( y( i- w　　他們安安靜靜，連一個說話的都沒有，很快就走到了平臺上。

　　平臺上空空蕩蕩，地板像是某種金屬製成的，上面有很多簡潔有力的軌跡，軌跡中不斷有金光流動。
5 q( g  |3 F' p8 d4 M# Q
　　這裡一個魔族也沒有，卻有十來個高大的金屬傀儡來走動，它們的眼中出通紅的光芒，冰冷地掃向四周。

3 V* J2 K  s& X) s9 ~5 V" r  q　　排在最前面的魔族剛剛到達，一個金屬傀儡就晃了過來，

: {- ]- X5 v0 `* Q; w  G　　隨手射出一道光芒，冰冷的機械音道：「站在那邊！」
8 q# r1 ?6 y$ }' c
! ~1 @% H9 N  j　　魔族們老老實實地站了過去，這個平臺足有上百畝，九個加起來，足以容納臨淵城的所有人了。
, X) T; K+ g! P# c& d
" Z$ k% z0 H% u" G' I7 [9 b/ G　　姜風站在人群中，覺得自己像是被淹沒在大海裡了一樣，只有身邊不遠處的姜晨和他作伴。

1 U1 H- `, L! R/ r+ F0 T　　他緊盯著腳下弧形軌跡裡流動的光芒，不動聲色地探出精神力，試探了一下。

　　這一試他就感覺出來了，果然，這金色的光芒是明力！

　　它經過某種偽裝，波動非常淡，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出來。但姜風對明力的感應何等敏銳，他馬上就判斷出來了，絕對不可能出錯。

% t2 w) E, D7 C& r7 |2 l, x　　魔族經過淡淡生之力的輕微控制，變得比平常還要順從。很快，他們全部都站到了平臺上。

$ L, }( `: I& Q2 `) N　　這時，天階消失，九個平臺向上浮上去，懸浮在了臨淵城上方。
" ^- T& I' d% G# v5 @
　　九個平臺最中央的正下方，正是天命堂。
  m8 C! L- f+ v0 V
　　平臺只上升了一小會兒就停了下來，突然間，姜風身體一震，猛地頭看去！

* @/ l/ u- r: C% j　　這時有反應的不止他一個人，還有周圍的其他魔族。

　　他們同時感覺到，從臨淵城的正中心，正散出一股極其強大、極其危險的力量！

1 I& |  U2 M5 {- s- a5 C, a　　那力量非常灼熱，它一出現就化成濃郁的紅光，向著四面八方掃射出去。

0 m5 @  N; W$ p/ a6 ?1 u　　焚城燈！
. T5 w, \- c9 T: z& D
　　它開啟了！

4 c. m* f+ |& m, E　　頃刻之間。焚城燈就掃遍了整個城市。

* u9 M2 J4 X" I+ p& H　　原本，光線這種東西是穿不過很多東西的，牆壁也好、房屋也好，甚至一塊石頭、一棵樹。都不可能擋住它的去路。

　　但焚城燈射出的光芒卻並非如此。
' B- H) C$ T& ^9 O
3 X/ Q: \! D. H　　它一路長驅直入，輕而易舉地穿透一切，殺死一切！

0 @6 ]- S) F1 B1 v7 b1 R　　下方傳來極其短促的幾聲慘叫，顯然，那是因為某些緣故仍然留在城裡的魔族。

　　他們被焚城燈的光芒掃中。完全無法反抗，甚至連像樣的慘叫都不出來，瞬間就被掃成了飛灰無一例外！

1 A7 Q+ x; \" `  G+ |7 ^　　姜風站在平臺上方，目光彷彿透過平臺底部，看見了下方的情景。
: u" m6 t; n( l. Z) X5 J3 ^
1 @9 X# ~( N. R: H2 m　　他握緊了拳頭，這一刻，連他也忍不住冒出了冷汗。
  {% A7 |, L7 G
5 j. b, I+ y! s2 j& u　　他能清楚地感覺到，這股力量的強大之處。
  q: R, \: X  C- z! C
% V* W1 Q# m0 M3 q2 R　　它絕對危險，幾乎無可抵禦。就算是他，在這樣絕對的力量下。也只可能遭遇到同樣的結果！

0 l  d- c$ Y* F5 D6 `  ^4 E8 j　　臨淵城或者說天命君，竟然掌握了這樣的大殺器，竟然還能這樣輕而易舉地隨便用出來？！
9 g* f+ m) \+ _/ V+ Z
　　焚城燈一出，那力量感實在太強了，平臺上的魔族同時被驚醒，紛紛露出震駭的表情，開始有些騷動。

) v& p7 r# Q( q5 Y　　傀儡們突然站定腳步，腳底板生出無數條光線，沒入下方的軌跡裡。
/ P  C/ i) b$ L
8 ^9 I- J  S. O　　平臺一震，金光開始流動。它們流到平臺邊緣，像金色的水滴一樣，一滴滴滴了下去。

　　金光匯聚，又一個圓形的平臺在九臺下方憑空生成。
# s# X' f/ w1 [' I. C4 V
　　不。這不是平臺，而是一個祭壇一樣的方臺，一個女子站在上面，白衣白，手持一根半金半黑的權杖，正抬頭仰望。
# }) i0 O4 R6 u4 u# N' h. [& v
　　她的肌膚蒼白如瓷。眼睛卻是通紅，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血色全部集中到了眼裡一樣。
# p' ~, r' W3 c" J9 ^
　　她抬頭仰望天空，嘴裡喃喃自語，好像在低吟著什麼一樣。
* l- @0 u1 i8 R
, I  A/ o( L; `; i* R+ h　　之前穿透層層雲霧與漫天灰燼，姜風曾經與她對視，這時，他也一眼認了出來
$ c9 [  M& n4 V! k! G6 L9 {
5 ?& x+ q1 K4 P: S　　這是落璃！
& Q4 S0 D, N) y$ H4 U9 }- T) {
　　果然，他們之前的舉動激怒了落璃，這次聚會正是她召集的。
- U9 C7 N) y: y3 K
　　焚城燈非常強大，但只是為了保證城裡所有人全部聚到了這裡。現在她肯定知道姜風和姜晨藏在人群中了。她又會用什麼手段，把他們從人群裡找出來？

  x6 M( h3 _) S! `5 \" v6 @　　落璃手持權杖，站在祭臺上，緩緩上升，最後到達了九臺上方。

　　金色的水滴不斷從祭臺周圍落下，它滴到空氣中，消失不見。與此同時，淡淡的音樂聲從空氣中溢出來，它像是夜晚的幽香、像是檐前的滴水聲，若隱若現，卻又的確存在。
' O0 c* e1 i* x1 q# O
　　樂聲一出現，人群的騷動就漸漸平息，同時，金屬傀儡的嘴部不斷出鳴響，人群自然而然地行動起來，重新整隊站好。
& M6 p. \" t# _% _+ g& ?; o
- X& I2 T) ?! v/ d' p0 _0 e　　這時，姜風也感覺到了一陣恍惚，但他的精神力何等強大，瞬間就把持住了自己，恢復了清醒。

$ x5 V' d0 d, I* S" O　　他用眼角餘光掃過姜晨，現她正在苦苦支撐，頓時把精神力向她的位置擴展了出去。

" o, L5 {2 b' |5 q; e( |. [　　現在在天命廣場上，可能會有危險的，除了他們倆，還有苦盞、倉蜈和刺影族的那些人。
, l* ]. z6 V4 w) z1 ]
7 M% s, s. @6 d* z+ ]8 E6 v　　姜風心中一動，一縷精神力化成一條細細的小蟲，迅向周圍爬去。
1 D4 ?8 |4 k; q7 n4 J
　　他的精神力是冰靈親自教導，在混沌海與夢魘雲中不斷歷練過的。比落璃可能還差了一點，但就算在幽魂族裡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強大。
4 E2 g5 W3 G7 _' z3 W; [& z
　　現在落璃要同時控制臨淵城二十多萬人，怎麼可能注意到他這個小小角落？
4 S0 e# s: o/ s5 O) J6 ^" a
' U  ]$ v  y, P　　精神蟲迅爬了出去，它在魔族們的腳下竄動，沒一會兒就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。
2 h  n0 |2 s. p$ S- I& V) E# t  J
1 U6 r% e1 |, A+ ?　　一個刺影族人！
; Y, z$ u' O: {6 G( V
　　這隻精神蟲停在了這個刺影族人的腳下，它分出一個分身，向著更遠的地方爬去。

' I! w3 k' u/ K4 K  Q& S3 G( _　　落璃正在全力恢復魔族們的秩序，控制他們的心神，姜風就趁著這個空隙，找到了所有他想找到的人。

　　這些人，包括苦盞在內，對姜風都是非常信任的。這份信任現在幫了姜風的大忙。

& a4 W3 f1 h' ]　　他們很輕易地敞開了自己的精神，讓姜風進入。

　　姜風可以說是這一套的行家裡手，沒一會兒就在這些人之間搭成了一張精神網，把大家聯繫了起來。
5 D& W5 _- W! s" e- t, t$ S3 y' w* c
　　比起當初聯繫朱天國戰軍的時候，現在姜風在精神力方面強悍多了。

1 R; {( f7 N$ c5 T8 x　　他能夠用這種方式跟他們保持聯繫，送一些簡單的指示。最關鍵的是，用這種方法，他赫然現自己的感知變得更加寬廣。

7 O9 I% l# ~9 E# {! d* Q/ D　　很巧的是，這些人遍佈了全部的九個平臺，所以，姜風現在的感知也擴散到了祭壇以外的所有地方。
2 u) |! `7 c; A# P* Y
& e9 C/ k8 }  W; o0 |7 o5 H　　當然，這有些前提是，這些人必須要真心接受姜風的侵入。

　　只要他們心裡有一絲疑慮，姜風就沒辦法達到這樣的效果。
: v  O. f4 x2 [) }% l; Z
　　這個網剛剛建成，落璃就猛地睜開了眼睛！
4 @& x+ b% c1 ~* g
2 `$ B: E8 H, r　　她鮮紅的眼睛中閃過一道金光，突然間吐氣開聲，吐出了一個簡潔有力的字！

9 [# m. c8 b5 S# y　　她似乎並沒有多大聲，但這個字的音卻清楚地進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，震得他們的魔核顫了一顫。

　　姜風的天心種動也不動，但透過精神網，他清晰感覺到了其他魔族的反應。

　　接下來又是兩聲。三聲過後，魔核輕微地顫抖起來，一絲絲最本源的魔氣從其中透出，穿過魔族的身體，散了出來。

　　二十萬魔族一起散出來的魔氣，濃度是相當驚人的。
' v- t, S4 \2 G& u# p
6 o1 Q3 I7 q! E4 }! Z　　沒一會兒，九個巨大的平臺上，就全部黑氣瀰漫，就像天空中多了九朵黑雲！

　　這時，平臺地面軌跡裡的金光再次流動起來，流比之前快多了。

　　這流動似乎產生了某種吸力，上方的魔氣在這吸力的作用下，逐漸開始聚攏，凝結。
  l. N. Z8 `+ o& g$ @  x; ]
: R4 @+ J7 d1 Q7 e　　最後，黑雲的顏色越變越深，體積越變越小，最後變成一滴滴黑雨，落了下來。
6 `9 `7 `' h8 L$ f, L
* C; `" p7 M/ N- s) P: k$ A　　黑雨落進軌道裡，開始流動。

3 a  ]& o7 i2 c- W　　這裡原本流動著金色的液體，兩者互不相融，同時並行。

　　黑雨也一樣流到平臺邊緣，一滴滴落下，接著飛了起來，匯入祭壇中。
- x: t- V0 e  g% v! {. |
　　這時，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時在運行，同時進入祭壇。

　　在場二十餘萬魔族，除了執行者落璃以外，也許只有姜風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事。

& p- v; u2 H3 n, G) f　　他心裡無比驚駭！

+ S/ p6 z% q& t7 X, f  S+ e- ?　　絕大多數情況下，明力和魔氣都是獨立存在，不可能同時共存的。

　　甚至，當它們同時出現的時候，就會相互衝突，搏殺直至湮滅。
- u, a* Z* L$ [! V* e+ C: B  R
# x" U* I  C6 p, F: M& ~- B$ z　　但是，如果讓魔氣和明力達到完全平衡，就會有一種新的力量滋生出來
/ p# }7 `# Z& Q
　　那縷灰氣！
- }( m* ~9 ?/ ]  E, S* g8 G9 p
& m. y' N: C& ~' j$ l; Q　　只是頭絲那細的一縷灰氣，就能擁有遠明力和魔氣兩者的力量。如果它變得更多如果它能變成一個人的本源力量，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？！
8 G0 ]* C# E4 t# o+ {/ k
　　姜風握緊拳頭，二十餘萬魔族裡，只有他一個人眼睛閃亮，震驚無語。
  G5 S8 I% x# I  m. S5 c. P2 ?
# O/ _/ l0 \3 E; X0 V　　這一刻，從這個儀式裡，他突然明白了天命君的目的！
! a& W, x. h+ @) D6 o
# w! g! o$ g) ]　　他為什麼要推廣荒魔法，他為什麼要建設天命堂天命教！

$ m- K3 M8 J1 k8 `　　這的確是加強統治的一種方法，但這絕不是他的全部目的。

　　身為魔君一個從人類的神明武聖轉化而來的魔君，他當然知道明力和魔氣兩種力量的本源性質。
" ^; j6 ?* F0 w: ?" D3 E
　　所以，實行荒魔法，其實是他有意而為之。
' \2 k2 ?/ [. x0 z1 O% o
+ o  C1 s. v" d　　他就是要混淆魔氣的本質，因為，他要把魔氣轉化成明力，然後使兩者達到完全平衡！

5 N- d. n: }0 U( W　　他要追求的，就是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灰色力量！

1月23

0619 滅諜
; D! g. l. w9 ^1 t- `2 m" W
0 W' |9 x0 v+ f% b' f　　明力與魔氣同時進入祭壇，滴滴落下。

　　落璃凝視前方，兩顆鮮紅的眼珠漸漸發生變化，一顆變成了深黑，一顆變成了金色。
2 q9 }; P/ y/ I. `  E7 p
, Q2 t4 B4 e8 N! y5 h* i8 V: Y5 G　　這時，她整個人都像是與祭壇融為了一體，蒼白的身體上也浮出了金色與黑色混雜的色彩。
& x. ~3 X1 b# h! B# {! O( U/ _  O
  E+ P) X3 U) g/ d3 H- T8 o　　姜風握緊拳頭，抬頭緊盯著她。
- E7 A( {7 B% R# x( g& p) M+ ~
　　落璃此時的感覺非常奇特，她的身上同時散發出生之氣與死之氣，彷彿一隻腳踩在人間，另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死亡。

　　她緩緩抬起手，雙眼無神地平視前方，平舉起權杖。

5 U8 a5 C- `) R% _　　那權杖本來是透明的，這時一時金色，一時黑色，變幻不定。

　　落璃無神的雙眼緩緩掃向四周，姜風遠遠地看著她，本來什麼波動也沒感覺到，但突然間，他毛骨悚然，直覺正在瘋狂地示警！

　　天心種幾乎下意識地就開始運轉起來了，明力和魔氣同時流轉，瞬間達到平衡，出現了一縷極淡的灰氣。
+ S7 r* L0 A$ F" Z8 n1 c$ h% |
　　姜風毫不猶豫地把這灰氣注入了他搭成的精神力網裡。

3 |9 d/ g/ ~  k7 q' M& t  z　　這時候就顯出這灰氣的強大之處了。

! d) ~8 N# q3 U　　它的兼容性強得驚人，沒一會兒就完全融入了精神力網中，瞬間就被扯得稀薄，擴張了出去，把網中所有人全部囊括在內。
1 B" b: U- `9 O8 F1 M
　　與此同時，落璃張開泛白的薄唇，再次吐出了一個字！

) T& o+ `$ a9 n+ k; _　　這個字如同狂瀾一般，從祭壇擴張出去，席捲了全部的九個平臺。
1 k: ?4 |$ ]7 h5 [6 t: d9 P
　　平臺上所有魔族全部抬起頭，與落璃同樣無神的雙眼看向天空。
" ]$ E/ R5 j; e: M' y5 s* @
6 J; m/ z, b7 A% L  E# O　　落璃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光，輕聲道：「出！」
* M3 {3 E. Y; d0 J. @- w
' c; B/ O% N7 Z, X) z; @　　這聲音並不大，但卻帶著一股鋒銳之氣，瞬間掃過所有平臺。

　　姜風的反應極為敏銳，他立刻就覺得到有一股殺氣掠過皮膚，同時後腦直到脖子後面一整片皮膚泛出了灼熱之氣。

' b( }  L2 P1 b8 l　　他立刻意識到了，這正是荒魔痕，它被落璃這一聲牽動了！

- a' ~2 U% Z( g% Q5 D# |% v　　被牽動的不止他一個，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渾身一震。眼中光芒暫時渙散，身周魔氣越發濃郁。
, D0 i* k( U: y5 D& C$ B% S8 U
　　但其實也有一少部分，他們卻被這一聲震得清醒過來，不明所以地望向四周。

　　落璃居高臨下，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，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。

( S' r$ c+ _2 ?0 g  F3 h　　接著，她又是一聲輕斥。道：「焚！」
$ Q% F# R3 t& E: O( G4 E9 T
5 B; l* D0 C) J0 U: k  ?' W　　遠處，焚城燈再次亮起。這一次，它不再是無差別地掃射，而是激起了幾道紅色的光芒，向著平臺上掃了過來！

　　那些清醒過來的魔族還沒回神，就看見光芒掃過來，他們瞬間瞪大了眼睛，齊聲驚呼！

" e; v$ o, p; C　　驚呼聲非常短暫，還沒徹底發出口，紅光就已經觸及了他們的身體。

( S' ]+ W/ X. |. [. k" v4 H　　幾乎就在被碰到的那一剎那。他們的肉體變成了飛灰，濃郁的魔氣從魔核中激出，匯進了周圍的黑霧中。
- @8 v! W6 s7 }# y- m
, y9 P& A4 U# l) B, w　　這些魔族裡，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……

　　正是今天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那一家四口，離虛君在臨淵城潛伏了好久的那四個臥底！
2 n# s  n# o: `3 z
　　這四個人是離虛君的手下，姜風一點也不熟，所以沒把他們拉進精神網裡。於是。他們就被落璃輕而易舉地辨別出來，直接用焚城燈燒死了。
' p# H0 T0 k. u9 w7 o* v2 s+ ]
　　同時被揪出來的，還有一些魔族，可想而知跟這一家四口的身份相同。

, w1 f: b0 C4 f1 `5 k/ L　　姜風大概猜得出來，落璃是靠荒魔痕做到這些的。但是，離虛君這四名手下的荒魔痕他曾經留意過。它根本跟離虛君無關，已經打下了濃重的臨淵城烙印。

　　難道荒魔痕除了普通的屬地標記以外，還有其它一些作用？不然，落璃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揪出這些臥底？

" ~& L1 n2 Q: J2 h- S0 e, o+ S4 J　　姜風在心裡暗自慶幸。還好他剛才及時用灰色氣體做了掩飾，落璃這一下雖然幹掉了不少臥底，但被他精神網籠罩的那些人全部安然無恙。

7 h6 V/ m6 d2 J8 D　　這時候他們也是清醒的，看見其他臥底的下場。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，心裡對姜風又多了幾分服氣。

5 o8 V; t/ Q& o' `) T　　這次掃瞄讓姜風有點暗地裡生畏，但顯然也耗費了落璃的大量精神。
. {4 p' X' A' P0 d, C: v
　　她的臉色原本就非常蒼白，這時更白得像透明的一樣，看上去連站都有點站不太穩了。

　　不過，她仍然強撐著身體繼續儀式。她指揮引導著平臺緩緩落下，回到原地，天梯重新出現，被控制的魔族們有序地離開平臺，回到城裡。

　　這整個過程中，魔族們都神情恍惚，看上去有點疲倦憔悴。
7 ?/ g2 p! l; T3 I3 |2 B/ F1 Q
% z& V$ k. l! G1 {/ q8 E　　顯然，剛才大量輸出魔氣，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負擔。

　　姜風走下平臺前，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一眼。這時候他才留意到，落璃所站的祭壇，正跟天命堂相互對應。從天命堂頂端的五芒星正中央，射出了一道光芒，如花般綻開。那個祭壇，就像這朵花的花蕊一樣！
7 {1 @2 N' P7 m$ h' c
　　直到平臺與祭壇漸漸消失，魔族們才漸漸恢復神智。
% v4 U6 t0 x/ m; T, j
1 s! L1 B- @# n, [) h4 @　　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，一個個打著呵欠，快步往家裡走，明顯就是奔著回家睡覺去的。

　　姜風混在人群裡，也加快了腳步。姜晨走在他身邊，緊緊地握了一下他的手。
, ?$ Z' y6 M' P  A7 @+ b& Q
; }$ {. \" `$ s" n5 S: v4 T　　兩人對視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卻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恐懼與警惕。
- o: i0 @5 B  _0 P( E$ |
8 {: R, L( ]. |8 p" R8 ?7 a, K9 {　　……

# F- ^# A# C5 ?7 G5 ]; I6 N　　……
$ `# |$ `1 @4 h- L$ H  r
　　回到小院裡，姜風和姜晨異口同聲地道：「我知道了！」

3 Q' S6 j8 w4 J　　兩人同時住嘴，姜風問道：「你知道什麼了？你先說。」

　　姜晨點點頭道：「這才是荒魔痕的真正作用！它看上去是被烙在皮膚上的，其實深入魔族的精神。」她蹲下身，隨手在地上畫了個小圈，道，「這是天命堂」圈旁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點，「這是各城市裡，烙上了荒魔痕的魔族。」

　　「落璃或者說天命君通過天命堂發出指令，所有魔族都能接收到。今天是用來找出臨淵城的臥底，下一次呢？他就算讓所有魔族為他拚命戰鬥，魔族們也不敢，或者說，根本沒有那個意識來違令！」

　　姜風點頭道：「沒錯，就是這樣的。我也知道天命君為什麼會這麼看重落璃了。」
" F4 {% `- ?; }3 y4 R( M5 a! X' Y. |: }
　　「因為她是幽魂族人，擅長精神力方面的技巧？」

6 }' L5 U- c! T2 v  ?　　「這是一個方面，還有一個方面，是她的身體……你發現了嗎？她其實已經死了！」

6 c" d) Y! J& R　　姜晨的眼睛瞬間瞪大，驚疑不定地道：「死了？但是……」她的反駁還沒有出口，又皺起了眉頭，沉思道，「你說得對，我的確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，但是……」

　　她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，就到一半就住了嘴。

' h3 f0 s. @6 n% X6 n　　姜風補充道：「但是那死亡氣息不是很明顯，生之氣也一樣濃重？」
" h2 U" R" N5 D+ o/ T4 h) U* S
　　姜晨立刻點頭：「對，就是這樣！」
! k; A% d) i1 X/ a% z
- g! t7 a0 e% H- h- [4 h4 g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你忘記你先前跟我說過的，關於落璃的資料了嗎？」

. Z; ~! z3 {8 D% c: M* @; J, g* E) O7 o　　姜風這一句話，立刻就讓姜晨跟他想到同一件事去。她瞬間恍然，道：「你是說，那個命匣？」
+ b2 ]; y3 g" X+ ]- ~
: R" r7 j; t4 O8 b# ]$ p8 i3 m+ b　　能跟一個人這麼有默契，是一件讓人很舒服的事情。所以，雖然在討論非常嚴重的事情，姜風還是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了，道：「對，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，我就覺得有些奇怪。命匣就是命，命都不在身體裡了，這具身體還能稱之為活著嗎？」
  I; Q/ M* G4 y+ i' I& C0 M! G
/ e% ~" m* z, Y3 v% |7 u' m　　姜晨點頭道：「嗯，你說得有道理。但是知道這個，有什麼用處嗎？」
6 G- A0 s. G" ~- V
( T  X% ?4 @3 j* ?+ L　　姜風道：「當然有用！落璃現在的狀態非常奇特。她的身體已經死了，但由於命匣的存在，她又相當於是還活著。所以，你會在她身上同時感受到死之力與生之力，那是因為，她本身就一腳踏在生死之間！」

6 R+ X: [4 O+ A　　隨著述說，姜風的思路越來越清晰，道：「一般情況下，明力和魔氣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，兩者完全不能並存。但在落璃這種狀態下，她的體內就能同時容納這兩種力量。如果她能在體內把它們達成完全的平衡，那就……」
9 V+ h; w! z( A- z5 F3 z# D$ ^6 c' G
　　姜晨聽得入神，問道：「那就怎麼樣？」

0 z( k( A) D9 ^( ^+ X' r1 S; Z4 J9 L' X　　姜風沉默片刻，搖頭道：「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。」
9 j0 ^- l7 u6 Y& j6 l
5 q- C) }& _* ?0 U- z; R1 C　　天心種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，輕易不能告訴別人。陸明對他來說，不過是萍水相逢，暫時聯手的一個魔族而已，但不知為何，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心裡竟然會有些抱歉。

# p7 o+ r& @# T9 D9 I# |　　姜晨看他一眼，微微一笑道：「嗯，我相信你！也就是說，這就是落璃……或者天命君的目的了？」

　　姜風心裡抱歉的感覺更濃了，他深吸一口氣，把複雜的感覺壓下去，點頭道：「嗯，應該就是這樣！」
& W: ]% t0 q# S' h- n% k
　　姜晨眯起眼睛，緩緩道：「我不知道天命君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，但無非就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。他不是個好人，如果讓他得到了至強的力量，對這個世界都不是好事，所以……」
- o( d# E  f5 y! O- ?; S
　　她抬起眼睛，與姜風對視，認真地道，「不管怎麼樣，我都要破壞天命君的計劃！」

2 `: v+ _! H: _" q8 ]& @　　姜風凝視著她，也笑了起來：「當然，我也是這樣想的！」

　　他沉吟片刻，道，「還有一些事情我沒跟你說……」

　　他把夢魘的存在、魔域與人類世界的平衡等等關鍵跟姜晨說了一遍，姜晨輕易地全盤接受了下來。
5 |9 s/ x8 i( K" y$ u" o
+ z8 h. b2 x3 g7 z1 {$ y+ e$ r　　她斷然道：「既然如此，那這件事更是非做不可了！那麼接下來的第一步是……」
  b) n1 Z' M% ~
　　姜風和姜晨對視著，異口同聲地道：「找到落璃的命匣，破壞它！」)

* P: g+ }2 Y  ]: @1 P0 K

1月23

0620 好眼睛

% k' e; h8 h0 |5 _+ z# f. a　　不管出於什麼原因，最終還是要落到這條路上來。

　　姜風要找到來臨淵城的那些人類，他們位於天命堂地底，要進入那裡，勢必要打倒守衛它的落璃。
- I8 q) K+ `% d( S' ]
　　天命堂計劃將會控制大量的魔族，就普通人來看，天命君這樣做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，好掌控整個魔域。
5 ^- Y3 n6 G7 A: ^) V# L# c) L- S
　　但今天的儀式充分說明了，天命君的目的不僅止於此。

3 W( a  Q0 J( e　　他控制魔族，是為了要從他們身上得到大量魔氣，然後通過落璃，轉換魔氣成為明力，從中獲得那種神秘的灰色力量！
2 k$ {3 }* v: g5 h
/ s5 |9 Z* N% ]' M* _% ?2 ?　　姜風至今不知道這灰色力量是什麼，但它有多奇妙、多強大，他可是親身體驗過的。

6 g0 z8 D6 L8 J* m' s6 ~1 x+ \0 j3 y　　他可以理解一個強者為此著迷，拚命追求，但他要拿整個世界作為代價，那就絕對無法容忍了。

( @+ I) Q5 O, r" ^$ B6 Z8 q) J　　要破壞天命君的計劃，落璃仍然是其中關鍵！
% A* v4 O( S9 C
" ?+ L8 ]' T$ Z　　不過……現在的關鍵是，落璃的命匣是什麼樣子的？這麼關鍵的東西，會放在什麼地方？
1 W, n6 d. v1 |" b
　　要找一個不知形狀、不知大小的東西，究竟要從什麼地方入手呢？

$ p" R+ f+ p( [  {　　這個命匣會是天命君藏起來的，還是落璃藏的？
! D: x/ ?. Q! Q: F
$ n( }% @2 ?$ n% K3 |2 \6 I　　姜晨皺著眉頭冥思苦想，喃喃道：「想要找到被藏起來的東西，還是得有一雙好眼睛啊……」

　　「好眼睛……？」姜風聽見這三個字，突然眼睛一亮！
3 C# z: q& R2 w- ^! @% u% ~
8 u& L" T% f/ C1 ?　　……

　　……

4 }' O1 ]% v( e+ L0 Y2 V3 ]　　當天晚上，姜風又回到了肉山競技場，在與第一次見面時同樣的地方見到了肉山。
0 K. O+ ?( U1 u& j* x: b
2 h- A9 l4 a8 D/ A　　肉山對姜風的確很有好感，一聽姜風說要打聽事情，就放下即將開始的戰鬥，帶著他來到那個堆滿寶物的倉庫。

　　他聽到落璃的名字。有些意外，又有些理所當然地笑道：「要為冰靈打聽她的情敵嗎？你這個手下做得還真盡心盡力……」
2 e' k; E% t! L3 `) o
　　姜風一愣，發現肉山說得是真的，他下意識地問道：「你不知道落璃……」話沒說完，他又問道，「你有多久沒見過落璃了？」

　　肉山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。扳起粗短的手指，算了一會兒：「她向來深居簡出，我在競技場也很少進去，大概有……三百多年沒見了吧？」

" R+ K- R7 E/ l7 Q& u　　姜風一揚眉：「昨天天命廣場聚會，你沒去？」
2 K5 R0 K! l9 H) O$ Q4 ?4 E
　　肉山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寶庫：「我這裡可比你想像中還要堅固，焚城燈再厲害，也危及不到這裡！」
1 f' Y/ k0 R6 H; d
　　姜風打量了一下四周，他早就看出這個寶庫經過精心設計，重重魔陣疊加在上面。防禦得比龜殼還要結實。不過，焚城燈是這麼容易能防得住的？
  \8 P. @1 h: c6 q
  P5 ]! b. S# ~6 I8 ]6 Y- `　　他點頭道：「果然很厲害，不過，你這麼久沒見過落璃，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吧？」

　　肉山有些意外：「變成什麼樣？還能變成什麼樣？作為一個幽魂族來說，她的確挺強，但冰靈尋回了億魂塔，在對靈魂和精神的理解上遠甚於她。我看哪。她這一輩子也未必能趕得上冰靈，就算取了落璃這個名字又怎麼樣？哼。不過一直緊抱天命君上的大腿，也算是她識相！」
3 L1 m! o# @6 l9 V. S" g
! X4 r9 e& f3 d8 T+ w　　姜風微微一笑，搖頭道：「肉山大人，身為銳目族人，你這雙眼睛的確厲害。但是一直待在競技場，再厲害又能看見什麼？外面早就變天了……落璃不愧是天命君的心腹重將。現在的她，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！」

　　肉山狐疑地看他，突然一拍桌子道：「小子，算你贏！我真被你激起好奇心了……我這就去看看落璃，看她究竟變成什麼樣了！」

" p" q2 o/ m6 t; P6 s  [　　……
: c' |) v. \9 T4 {
; y6 ?5 v9 f* B# g& w　　……

　　以肉山的體型。想要出行還真不是件容易事。

　　他的手下在競技場門口給他準備了一頂極其寬大的轎子，由四名身強力壯的魔族抬著。

" {( E5 S5 ~& |! ?　　肉山晃蕩著一身的肥肉，坐上轎子，還順便把薑風也扯了上去，非得讓姜風跟他一起去。

　　想到落璃的精神力，姜風的心懸了起來，但他向來不懼冒險，只思索了短短片刻，就上了肉山的轎子。
/ a6 u) S' L. i' e. c
　　一上轎他就後悔了，這轎子雖然大，但這胖子的體型真不是擺著好看的。他把大半個轎子都擠得滿滿當當，剩下的一部分也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。姜風坐在轎子裡，要麼得跟肉山的肥肉擠在一起，要麼就得坐在食物堆裡，想了半天，他還是選擇了後者。
' ]( @' Z3 j) l' t# ]$ n* d9 O
' E4 S$ z. T( r* k6 v0 ^　　那四個魔族都是以力量見長的，抬起轎子來穩穩噹噹，一絲多餘的晃動也沒有。
3 P: i7 l5 \5 C1 [0 q
　　肉山坐在轎子裡，一邊大吃大喝，一邊含糊不清地說：「小子，一會兒要是看不見好看的，你可得賠我！」

　　姜風笑了笑道：「放心，你不會失望的。不過，我聽說落璃平時都是不見人的，你真的能見到她？」
3 z: f3 L8 F* s8 L4 Q
　　肉山用鼻子哼出氣來，道：「我要是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，豈不是對不起你叫我的這聲大人？」

　　姜風挑了挑眉毛，沒有說話，卻同時想起了號稱連焚城燈也能防住的地庫。
" K7 s5 t; ]* D; q2 H; g9 ~! q6 J
  R. r$ R  u/ ^7 J- D　　不久前，姜風才親自體驗了兩回焚城燈。他很清楚，這武器不僅是力量驚人，還跟天命堂掛了鉤，可以說是天命君的大殺器。
3 b- Z8 t$ i0 P  F( u
　　能防住這種等級的力量，絕不是普通的魔器和魔陣能做到的。
4 s1 y. L$ d0 M3 V
) l" R' @1 h( M0 Z# a　　擁有那樣的地庫，還能對天命君的心腹手下還能想見就見……肉山這個胖子究竟是什麼人？真的像他所說，只是一個角鬥場的場主嗎？
$ H6 Y( ]# G1 S) m
　　魔族們腳程很快，沒一會兒就到了臨淵城郊的一座山莊。
4 y7 }! M# N; M8 p) ?1 \7 k
　　那座山莊位於一片密林中的湖畔，山莊本體連同周圍一片都通體雪白，像是經年積雪一樣。
8 H( l- b7 H, B& s. z% H
: b& o" K! b- I& H2 i$ q' B4 F　　肉山扯開轎簾看了一眼，撇了撇嘴道：「成天都跟住在靈堂裡一樣，也不嫌寒磣！」

; g6 w  ~* M2 i9 y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你好像不太喜歡落璃？」
, L# B1 V$ u. S8 H/ V& M9 D5 u
- Q8 k( r. [; _! H0 h' S+ ^- W　　肉山哼了一聲：「我有什麼資格喜不喜歡的？那個女人……嘖！」

　　他沒有說下去，但這態度已經明顯證實了姜風的想法。

1 J2 d5 p- C3 E. Y7 q　　轎子來到山莊門前，立刻有幾個幽影晃了一晃，攔在了轎子前方。

+ T( `( C# T& G　　姜風瞳孔微縮，一眼就認出這是幾個比較低級的幽魂族人，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，好像跟他在琉璃城見過的有什麼不同。

# a* m6 }# V2 ~" f4 E8 F$ F$ H# I　　其中一個幽魂族人冷漠地道：「山莊不得擅闖……回去！」
% H9 G- o, ]$ s% a7 _
　　抬轎的魔族動也不動，更加一聲不吭，完全沒有反應。

　　突然，轎簾一翻，彷彿被一陣風捲起了一樣，肉山沉聲道：「告訴落璃，我要見他！」

　　說著，一道黑光從轎中射出，砰的一聲撞開緊閉的山莊大門，砸進了門裡。

: i, u* I2 k7 z" J, s2 J! q　　裡面傳來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，這幾個幽魂族眼中掠過紅芒，正要上前，從門裡傳出了一聲清靈縹緲的聲音，淡淡地道：「肉山大人難得光臨，你們怎可無禮……大人，賤妾身體不適，不克出迎，還請見諒。」

5 a; k  C5 `  S6 B/ B　　姜風一下子就聽出來了，這女人聲音正是落璃的！

　　以她的力量與在天命君面前的地位，竟然對肉山這麼恭敬，這胖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吧？
( Z# u# E: b1 W( R, b8 L
　　落璃都已經發話了，那幾個幽魂族當然不會再攔。他們沉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，露出後面破爛的大門。
' A; y; h% o; k1 C0 P
2 f% m- I9 }# I# w6 J　　肉山冷哼一聲，蠕動著肥胖的身體，下了轎子。

' c2 Y# C4 m' R　　顯然，他雖然對落璃不怎麼客氣，但架子還是擺得適可而止，沒打算真的把她的面子全扯下來。

& [: b* T& |, L3 I9 t　　一股氣浪從山莊深處衝出來，撞到破爛的大門上，把它徹底撕開。同時，一道雪白毯子從裡面延伸出來，一直伸到肉山腳下。

　　肉山讓了一步，落璃也跟著讓了一步，至少擺出了迎接的架勢來。

1 i9 i8 S2 g: v. t- H　　肉山看了一眼白毯，又「嘖」了一聲，抱怨道：「一不小心還以為是奔喪呢……」

# G3 X  q5 Y! S3 L6 w3 y% R0 k　　說著，他捧著巨大的肚子，踩上白毯，大步向裡走去。

; h* \5 N$ Z0 b: j+ y' {; d　　四個抬轎的魔族留在了外面，姜風看了他們一眼，跟在了肉山身後。
; W& f* l9 x  Y! w( p
1 u, O- m  y/ s6 ^% i4 ?. M- z

1月23

0621 混沌珠
+ p$ {# f( s. J9 e! N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) {" B, b6 I: Z3 m　　剛一踏上白毯，姜風就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冰涼從腳底板升了起來。
) [. P$ [% n3 H0 p
9 }! T& Y% _' f7 F$ V2 z　　他低頭一看，發現這白色其實全部都是凝結的冰霜，嚴寒森冷，一踩一個腳印。這種形式，是迎接還是下馬威，還真難說得很……

3 L5 J. R8 X4 u6 c0 x7 V　　肉山面沉如水，嘴角下耷著，一步步向前走。

& B& x. I$ ]# l+ I, b9 V; B　　那幾個幽魂族人沉默不語，有兩個加快了腳步，在前面引路。

  ^/ b. I& K/ _0 f　　一路往裡走去，姜風發現，這座山莊不僅從外面看是白的，裡面也像雪洞一樣冰涼雪白。尤其引人注目的是，廊下階邊不時可以看見一簇簇的水晶，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琉璃城的情景。

1 I, r# s3 S4 q　　他抬起眼睛，看向前面那兩個幽魂族。
) q5 F7 |! D/ n" v: y- S1 c1 G
　　湊近了看，這兩人的感覺越發微妙，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似的。
4 B: z+ x2 D  b* L$ n
　　肉山退後一步，與姜風並肩行走。他注意到姜風的目光，撇了撇嘴道：「對了，你從琉璃城來，是不是覺得這兩個傢伙跟琉璃城的不太一樣？」
# i$ t3 d3 d( K& |
　　姜風這才想起，當初冰靈在臨淵城的時候，手下全是幽魂族，肉山打過交道的肯定也不少。
5 o+ H" ^! x' O' E9 @
　　姜風點頭道：「是有些不同。」
1 `, J, K8 y2 X
　　肉山冷哼道：「那是因為落璃用了秘法，抽取了這些人的一縷魂魄。這樣一來，他們就像行尸走肉一樣，只會聽她的命令，絕對不會反抗了。」

　　姜風一愣，遲疑道：「抽取一縷魂魄……這不跟主僕契約一樣？但主僕契約並不會把僕從變成傀儡呀？」

4 f$ W( a9 a9 y' L$ j7 J　　肉山重重地道：「你別忘了他們的種族！這些都是幽魂族人，魂魄就是他們的立身之本！」

　　姜風恍然大悟，輕聲道：「這樣說起來的話，落璃對自己可真是不太自信啊……」
) ~3 ^+ p- C7 }+ y0 l* S; M6 m
　　肉山一愣，接著嘿嘿笑了起來，點頭道：「沒錯，你這樣一說我可就知道了，她力量明明不弱，但我一直就不太喜歡她。這種心態……嘖嘖，可是弱者的心態！」

& D8 ?* `! R8 B$ Y3 `2 C3 J8 [1 z　　姜風點了點頭。抬頭直視前方道：「是啊，所以她比不上冰靈君后，未必只是因為一座億魂塔，一條天命君的魂魄！」
: |5 {5 T8 ?% ~" F7 c# k! H# Y
　　這時，他們已經到了莊中的一個湖邊。湖中有一座拱橋，白玉雕成，上面水晶林立。中間另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雕刻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。像是一條矢矯神駿的白龍。

　　落璃依舊一身雪白地立於橋上，她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，仍然帶著那淡淡的透明之感，通紅的眼睛正向著姜風看來，微笑道：「不知什麼時候，肉山大人身邊竟然多了這樣一個英俊少年。」
5 M8 R! e! Q' w2 @1 d8 e$ k
　　姜風的目光與她一觸，突然額頭一陣刺痛，眼前掠過了無數畫面！

　　他知道剛才那兩句話會得罪落璃，但沒想到才一個照面。落璃就對他動手了。

　　不過好在落璃明顯只打算懲戒一下，沒有動用全力。
8 R7 D, w- Q: P* f0 C. }! U
* c6 g! {) y; {. `$ O　　姜風把精神力凝聚在腦中，形成一堵堅實的牆壁，很快就把落璃的攻擊擋在外面，眼前的畫面全部都消失了。
5 J8 V' Q: R, ]$ c
　　落璃意外地揚了揚眉，微笑道：「雖然年少，但精神力防禦倒是做得不錯……」

　　她話沒說完。肉山突然看著她，臉色大變道：「你，你已經死了！」
' t& z  _% o9 I5 z3 F/ s2 @
　　落璃臉色微變，轉眼看向肉山，片刻後又笑了起來，道：「這麼多年不見。我竟然忘記肉山大人的出身了。銳目族人，果然不凡，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現在的境況。」
( u$ ?3 y; _- s5 [! ^& o; ^
. ^7 T+ Q$ ~/ j9 U- j" Q, b　　肉山的眼中光芒直閃，道：「不，不對，你的確是死了，但你還活著！你的本命精魂……」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開始緩緩游移。在山莊裡掃來掃去。他喃喃道，「我看得見，就在這附近，就在這附近……」
3 w7 m- p% I# S& ~" f( x
　　聽見肉山的話，姜風心中一喜，接著整顆心都懸了起來。

　　他故意激肉山到這裡，就是想借用他這雙眼睛，看見落璃的命匣所在！

　　沒想到事情的進展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，肉山果然一眼就看出了落璃的情況，還能看到她的本命精魂！

1 Q& t$ H& c% Y, z8 e　　就在附近嗎？
9 f! i+ }# I" b' m# k2 o. y
　　姜風臉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，看了落璃一眼，又順著肉山的視線四下張望。
% c; e  e; Y$ `( y
; i$ P: e% u3 o1 k& a- ?1 @3 `' C- k　　只過了一會兒，落璃就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，擋住了肉山的目光，微笑道：「肉山大人，天命君上的確很看重您，但恐怕也不希望您打破他的計劃。」
8 `: P7 F3 \' x4 ]4 O" Y" r- h; j0 F
　　肉山一愣，道：「你變成這個鬼樣子，跟他的計劃有關？」

& b3 u$ W; I: r) x　　落璃揚眉道：「不然，您認為還有誰，能讓我這樣做？」
9 z) Q* F& ]( w9 H; \
　　肉山喃喃道：「那可真難說得很……」

$ N# h( a8 J9 o8 D4 k　　他收回目光，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落璃，眯起眼睛，彷彿在想著什麼一樣。

　　片刻後，他突然轉身，招呼姜風道：「我們走！」
. y. y: U! J, ~  C
　　姜風順從地點頭，就要跟著他往外走。落璃看他們走了兩步，突然出聲阻止道：「肉山大人這樣來，又這樣離開，我如果什麼表示也沒有，是不是太怠慢了點？」

; o( n( Z8 f; Y9 V. ]　　肉山頭也不回，冷哼道：「省省心吧，你這裡可沒什麼我能看得上的！」

+ ~% F; U3 D4 ?4 m2 A　　落璃伸出手，一顆晶亮的珠子出現在她手上。她輕聲笑道：「那這顆混沌珠呢？」

　　肉山猛地轉身，厲聲問道：「混沌珠？你們已經成功了？！」

' C5 I/ [: l9 D3 `* J　　一聽混沌珠三個字，姜風立刻想到了什麼，心裡格登一下。他緩緩轉頭，臉上什麼異樣的表情也沒有，甚至連心跳都保持著正常的勻速狀態，順著肉山的視線看向落璃的手掌。
/ N- ~; m, h7 x' i& _
8 d. A( O+ P1 w& I9 M7 K　　那顆珠子只有拇指大小，看上去像是水晶一樣，裡面卻充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。

; i, u0 g0 D7 X7 \　　姜風的視力極好，他看得很清楚，裂痕之間，縈繞著一縷極細極細的灰氣——如果不是他早就猜到了的話，單這一眼，他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。

% _7 g0 V' f* G- ]　　這正是那個神秘的、強大的灰色力量！
* H, t' r7 i+ J
　　不，不完全是。
3 A* `" |/ N8 p! \
　　姜風眯著眼睛，他很快就看出來了，這縷灰氣跟他製造的那種不一樣。它遠沒有那麼穩定，裡面充滿了雜質，一副隨時都會消散的樣子。它充其量只能算是姜風那種的一個雛形。
/ Z3 G4 c2 h( T+ O
　　不過就算只是雛形，落璃能拿出它來，也非常驚人了。

# Z, Q% P( J; j1 y　　這代表什麼？
+ ~6 K1 e4 ]! j& T6 t
5 w# `# z6 C, y' D: ~2 H( w　　這代表，天命君的計劃是可行的！只需要再改進一些步驟，它就能正式達成了！

　　之前，看見落璃舉行的那半個儀式，姜風就猜到了，為什麼天命堂一直沒有啟用。

　　因為落璃，或者說天命君還沒有找到平衡的那個點。而只要不夠平衡，那種灰色力量就不可能產生。

0 Z, p2 g$ a* a+ k/ p　　所以，直到現在，這計劃都一直處於實驗狀態，還沒有正式開展。
& G% @) V& {/ N0 o* {% L, J
　　但落璃手上這顆珠子……

8 g) D& O$ I! M. ]) w- N　　肉山眯著眼睛，盯著它看了好久。他肥厚的手掌時伸時縮，好像想把它拿過來細看，又強忍住了這樣的衝動。
$ t9 W+ p$ a& s3 }, C1 H1 z
　　最後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，道：「混沌之力的雛形……竟然已經達到這樣的程度了……嘿嘿，看來，我真是在地下躲了太久了！」
  ?5 ~6 C% t$ Z$ I& H! Z
　　落璃柔聲道：「是的，君上一直很想念您，希望您能出來助他一臂之力。有您的幫助的話，我們的進度也不會如此緩慢了……」

　　肉山移開目光，仰天思考良久，道：「你讓我再想想吧。」
' j4 d( z! X( E+ Z+ X6 @
　　說著，他掃了姜風一眼，道：「走吧，回去了！」

6 _' b: J6 }1 A; A7 }  d" b. b　　這一次，落璃再沒有阻止，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開了山莊，兩人前後停留的時間，還不到一刻鐘。

$ I& Y8 f3 l+ |6 [! _5 @3 g( n0 u　　她緊盯著姜風的後背，眉頭緊皺，有些疑惑的樣子：「是他嗎？但感覺又不太像？」

　　肉山帶著姜風離開了山莊，重新上了轎子，魔族們抬著轎子往回走。

/ N8 t" y3 X0 n2 \3 R　　剛一坐下來，姜風就迫不及待地問道：「你們剛才說的混沌之力是什麼？！」

　　明明已經閒了下來，肉山卻難得的沒吃任何東西。
- m3 {( _0 ^7 a
　　他抬頭盯著轎頂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：「告訴你也無妨……到現在為止，人類最高的武修等級是什麼？」
( s1 O2 i/ @% x
* [8 A+ Y8 _/ g1 h　　姜風對答如流：「宙明……武神！」
8 ~& y1 N3 ?5 c% y& a1 l. @1 `
　　肉山問道：「那魔族呢？」
, ^* Q' ^8 c0 ^  n  W, A, D
　　「魔神？」

  g- q* L9 w3 _3 O% i( t; k　　肉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，又問道：「那你覺得，宙明武神也好，魔神也好，是一個強者的終點嗎？」未完待續。
  y- A5 u5 O, g0 W
　　PS：終於到家了！
4 r& @# A! h( X; m# C$ D* C8 S& u
　　累死我了……和爸媽一起出門跟和朋友一起出門完全不同，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滿，不斷趕場，最後連續兩天各走了兩萬三千多步……就算有碼字的時間，也沒有碼字的精神了。
& R6 v, v/ ^( q8 B% K9 o$ f
% A" z- @# U* A" [　　所以抱歉，欠的加更還是只有接下來慢慢還了。
4 [3 S9 O0 @6 b
　　感謝過年期間各位的大力支持，新的一年，讓我們繼續同行！
9 O' N9 S9 g( g$ t* K
　　遲來的再說一句，各位新年好！！

4 d6 O4 ?+ b+ f0 Z2 }; u0 Z

1月23

0622 旁觀者
/ U5 }" K7 o( Q/ {  b+ d5 B' O$ l
- m0 {$ Z/ a0 @　　「宙明武神之上？」
& O9 }3 ^+ U/ C( Y" O$ Y
　　聽見這句話，姜風呆了一會兒，下意識地反問道，「宙明武神之上，還有更高境界？」
  I2 f" N. Y2 O! Q; J, c
　　在得到天心種時，蕭滄海就已經成為了神明武聖。

　　那之後，他還要索求天心種，在失去天心種之後想要得到姜晨，當然是想要進入更上一層的境界。
' q( F% x; k8 a0 F1 N* Q: @
* s+ U1 d2 X5 B　　神明之上，還有宙明。

　　宙明境界代表著內外宇宙一片通透，整個世界明了於心，如同世界之神一樣，凌駕於萬事萬物之上。

6 C- p9 Y/ [) I# y1 S! ]) F　　這也是姜風所知道的，武修的最高境界！
3 l% ], S3 S; r! G" V/ h
　　他也想不到，到達這個程度之後，一個武修還有什麼可追求的。

& l7 b9 q* Y( P4 m　　這關乎一個武修對世界的認知，所以姜風一聽這話，就完全怔住了，片刻後就下意識地直接把這個問題問了出口。
# C4 [( s4 y2 `0 L' q& x
2 U  S7 c& Y& q  C, G& [6 ]　　肉山淡然著看了他一眼，嘿嘿笑了兩聲：「不，那當然不是一個人類或者一個魔族的至上之境。或者說，要成為真正的至上之神，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做的。」
( A. ]0 k: i0 S
　　姜風條件反射一樣地問道：「什麼事？」但不等肉山回答，他就已經自己說了出來，「我知道了！」

　　他猛地站了起來，低頭俯視著肉山，遲遲不語。

$ ]: w1 Z9 F0 V- P　　肉山這句話，同時還解答了他的另一個疑問——
  W! ?: K4 e2 X" P* B
　　為了登上那個至高點，天命君實行荒魔法，將要使整個魔族作為獻祭品。
' m* i' ~4 X8 r/ P" j, ?$ z7 t
　　由於人類和魔族的關係，魔族的覆滅勢必將影響到人類，最後導致整個九天玄極大陸跟著魔族一起完蛋。

- D3 e# C" Q5 ?' q　　這就將導致一個結果——天命君就算能成為最強者，那也是一個孤獨之境的最強者，整個世界除了他，或者再加一個身為共犯的蕭滄海，一個人也沒有。
3 P) g  g) `, D  l: j
- V  V% \& n& ^/ _! o3 s7 V1 @　　主宰一個那樣的世界，又有什麼趣味可言？
1 k* L/ \4 Z: ^! ^3 a
# {+ w5 F+ K+ \$ J　　除非他有什麼難以言隱的特殊愛好，或者別的什麼特殊原因，只要他稍微聰明一點。就不可能追求這個。

6 ?1 Y  ]# l5 }8 V% C( i( s　　現在肉山略一提醒，姜風就明白過來了。

: V; o( s5 v1 ?" h: D　　一個真正的、世界頂點的神明，除了主宰世界以外，還有什麼標誌性的行為？那毫無疑問。當然就是創世了！
! \8 q9 W. ]4 |4 |3 i% r1 \4 l5 A, i
　　宙明武神之上，勢必還有一個更高的境界。

. T# ?: L: l1 e8 T- l0 v8 C　　達到這個境界，人將不再為人，而是超脫於一切之上的，真正的至高神明。

. k- i9 T& a/ B5 a. T% O, P& g+ k　　他能創造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。他將成為這個世界的創始者與唯一的主宰，凌駕於一切之上。
3 }- |; w" k* g* [
- x2 E* @! j: U+ f$ F, I% f- k　　這才是天命君以及蕭滄海的追求！
6 \' |% Y4 s7 @1 l. t7 L
　　這個真正的答案被姜風壓在喉嚨裡，沒有說出來。

　　肉山卻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樣，他拿起一個梨子，啃得汁水四濺，含糊不清地道：「就是你想的那樣，嘿嘿，有趣吧？一個人類，膽敢有這樣的追求，想想還覺得挺有趣的呢。」
) v/ X, {4 H) o/ m. N' e
　　姜風說：「可是。在這樣的追求過程中，肯定會產生大量犧牲，你能保證，你不是其中一員嗎？」

　　肉山翻著白眼，睨了他一眼道：「我為什麼要保證？」
, U% e2 B) `2 Y9 l4 A
- U$ ~% Y2 w/ `1 r- \　　他隨手一扔，把梨核扔出窗外，翻了個白眼道，「為這樣光輝而偉大的事業，光輝而偉大的人物獻身，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嗎？作為舊世界的一份子被打翻。成為新世界的一個微粒……」

　　他眯起眼睛，小眼睛裡閃閃發亮：「我簡直迫不及待要等到獻祭的那一刻了！」
) j( ^6 x. Y; l2 O* F
　　姜風震驚而無語地看著他。
: {3 H# O+ I: L1 E# c$ l$ P; F
　　看來，肉山知道的事情比他想像中的還多，但他一點也不介意。

3 ~6 ^- z; {7 l9 w　　就像他開辦這個角鬥場。想要看到更多更精采的戰鬥一樣，為了一個衝擊頂點的強者，他也不介意以身相殞！
7 S8 W5 [9 L6 _/ Z& e. \. v3 ]4 }
　　這是肉山個人的想法，還是魔族特有的瘋狂？
) g9 X! z: p8 X; F1 k3 Z/ u% y
; Z+ i' y+ G. p- C7 T$ H　　肉山完全不介意姜風的表情，他繼續道：「是的，宙明武神以上。還有一個境界，傳說中它叫混沌明神。同樣是一個神字，但意義天差地遠。混沌明神能體悟混沌之力，那是真正的本源之力，魔氣也好，明力也好，都是由它而衍生出來的。只有完全掌握了混沌之神的人，才能成為混沌明神……傳說中是這樣的。但是從有記載開始到現在，這個世界上，無論大荒山還是九天玄極大陸，混沌明神的數量……」

　　姜風接道：「非常少？」

  O  _1 R/ l2 S: P& c( `! m　　肉山搖了搖頭道：「不，是一個也沒有！所以說，那只是傳說中的境界……」

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也就是說，其實它並沒有被實際證明？」
" ]  T1 z8 M5 J' j3 ]& O$ R/ n( Z9 E
　　肉山又搖了搖頭：「在我們看來是這樣，但是對那些大人物來說……他們的境界更高，也許已經摸到了混沌之力的門檻了吧……」
+ d. W* ^3 R1 r, t  F" K, N
　　他話裡的意思好像不太確定，但表情不是這樣說的。

　　從肉山提到混沌之力開始，姜風就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，這時他心有所感，終於問了出來：「剛才落璃拿出來的那顆水晶……難道就是混沌之力？」
# T( {/ A( N: k0 Z! ~0 x* n
　　「你怎麼知道？！」肉山一直一副篤定的樣子，這時候終於失態。他的屁股一動，整個轎子都跟著劇烈搖晃了一下，外面的魔族發出一聲低吼，好不容易才把轎子穩住。
/ }* b% f) E# b6 g4 G5 x
* b% D' J* I. f7 p* p; L　　姜風平靜地道：「你的意思就是了。難怪她剛才拿出那顆水晶的時候，我感覺到裡面有一股奇怪的力量，不像是明力，也不像是魔氣……」

6 p& j. P7 u( l* X5 T5 w& x　　肉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又緩緩地坐了下來，道：「隔著這麼遠，還能感覺到那麼輕微的力量，看來你對力量的敏銳度很高啊……不過你說得對，那的確就是混沌之力。嘿嘿，天命君和落璃竟然已經合夥把它弄出來了，看來他們走的路子沒錯。」肉山的眼中再次閃出興奮的光芒，「真想趕緊看到他成功的一天啊！」
4 U! P7 i$ y6 L1 g8 d1 q
( b9 [; T% \, g. s( T　　原來當明力和魔氣達到完全平衡時，出現的這股灰色的神秘力量，就是所謂的混沌之力？
4 ]2 i  C0 _; D' l  d
　　世界的本源之力，衍生出明力與魔氣……
3 L- r1 `. b% ]
1 R* n3 s' k4 K9 b+ |, p　　姜風暗暗地握緊拳頭。

　　就他現在看來的情況來說，落璃手上掌握的那一點混沌之力還只是一個雛形，比他轉化出來的更微弱、雜質更多。
; N& y+ r) N' \: d- d
% k# \; `: p3 i) j. d0 w　　理論上來說，這種本質力量是無比純淨的，能夠混雜雜質，說明它還不是完整純粹的力量。

　　在這方面，姜風遠遠走在了他們的前面。

- `8 O6 G- S% U5 y- i% B　　不過，姜風只有一人之力，單純就力量的理解來說，對方可是兩位曾經的神明武聖，他遠遠不及。不管怎麼說，他都必須要抓緊了！
, e6 n  B. q' F8 d0 K. q
# V  d5 g  z2 ]　　他眼中閃過一道冷芒，不動聲色地道：「這樣說來，落璃變化成現在這個形態，就是為了調和明力與魔氣，產生混沌之力了？」
2 O* f/ Y' G, H( j/ O
  U. ~0 e! p+ x2 b　　肉山點頭道：「應該就是如此！不愧是天命君，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！」

7 x% ~# P/ c& U) `6 l% D" }　　他嘖嘖讚歎，道，「分離肉體與靈魂，魂燈不滅，生命長存……這讓落璃成了最好的媒介，也完整地保護了她……一舉兩得，不錯，不錯！」
7 v& E7 c5 ^' }8 i/ x
) Z# L  Z! e+ g- a　　落璃的情況是離虛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的，應該是天命君這邊的秘密，但是肉山就這樣大喇喇地說了出來，一點避諱的意思也沒有。

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你知道我是從琉璃城來的，你不怕我壞了天命君的好事嗎？」
: E5 q: E& c0 ^% ?: k( M
( _* L* S3 S8 g3 s5 K4 l/ V　　肉山突然哈哈大笑，他道：「怕？我有什麼可怕的？禁不起考驗的成功，就算拿到了又有什麼意思？我巴不得你多給他們找點麻煩，他們要麼披荊斬棘，把你輾過去；要麼就在成功前最後一刻，倒在你的腳下……無論哪一樣，都好看得很！」
9 O5 V: r. `1 V
" M% q/ w/ x  |3 U; m8 @' U　　姜風看出來了，肉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個瘋子。

　　他沒有善惡之分，也沒有立場之別，他自詡為一個旁觀者，只想看到更極端更過癮的熱鬧。可想而知，他以前也幹過不少這樣推波助瀾的事情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天命君一直容忍著他的存在。
( T# d5 s; b0 o- |0 K: p1 C
　　不過這樣，對現在的姜風來說倒是好事……
* D5 {8 A: l  D1 v% L( o, L
　　他目光一閃，問道：「哦？那你能告訴我，落璃被藏起來的那縷神魂在哪裡嗎？」
0 \9 t7 ?7 p; F' d6 E" e
　　PS：  本來積攢了好久的各種感謝，正要噴薄而發的……結果不知道是哪邊的問題，看不見評論區……
; S. r% s7 m7 }1 _, M: j
　　先在心裡默默地感謝一下！我的心情，你們懂的！

" j+ \# L3 [# P6 R* j

1月23

0623 葉笛

% K, L* a6 Q: y7 ^% {　　肉山盯著姜風看了一會兒，突然一笑道：「公平起見，我告訴你這個情報，我也要把你知道這個情報的情報告訴落璃作為交換……如何？」

% M; s8 O7 @: P　　他這句話完全沒出乎姜風的意料，他搖了搖頭，笑道：「那還是算了吧。落璃可是天命君的心腹愛將，跟她正面作對，我實在不敢有什麼勝算。」
7 f7 s$ v+ \% L* }; ~& A  i0 x
　　兩人相對著呵呵了兩聲，姜風知道，如果是在落璃拿出混沌珠之前，肉山可能不會給出這樣的答案。但在那之後，他心裡的天平，多少還是偏了一點。
) _6 n, [% C1 G, j/ y; p
　　從落璃的山莊裡出來之後，肉山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  u4 z$ @' @% q, J$ M　　還沒到達角鬥場，姜風就向他告辭，他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，完全沒放在心上。
" R( V! O8 B/ G8 {5 @+ y/ Y: |
4 C/ D, D( {9 w　　姜風沒有馬上回家，他隨便轉了兩圈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，立刻把意識沉進天心種裡，調出了天機魔方。
. A  G; O1 i* D8 S9 p3 a$ k, V1 k
　　天機魔方除了收集各種數據進行推算以外，還有一個非常好用的功能，就是回放一段時間之前姜風所經歷過的事件。

2 P  h# ?% M. {　　這個事件不是以姜風的視角為中心的，而像是有一個第三者由上至下地俯視大地，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。
8 C4 z. f' b( u( w( H4 K) n- F) |
' H8 ]. ?  R3 D* g& k3 l3 i　　姜風把時間調到進入落璃的山莊開始，接著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推移過去。
6 p# o. y+ f: ^) x) q: H5 n
* y& S7 B( f* Y$ a8 l# V　　他並不急著看到落璃，而是仔細觀察著山莊裡的每一個角落，不時還跟著察看一下魔方裡溢出來的數據，唯恐有什麼沒留意的地方。

　　山莊裡除了無處不在的寒氣以外，到處都很正常的感覺。但就是這點寒氣讓人覺得很奇怪，姜風完全看不出它是從哪裡生出來的。

　　他把這個疑問存在心裡，很快看見自己跟肉山一起走到湖邊，見到了落璃。

　　關鍵在於肉山與落璃的交談上。

　　肉山一眼看出落璃的不對，目光接著就在四處游移，很明顯，他是想要找出落璃的本命精魂所在。
, a- C7 U5 D" y' S8 m
　　姜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落璃。一動也不動。

* k$ D; T# b% F5 I4 w　　他發現，落璃這時顯示出來的緊張其實是偽裝的！
& ~" ?% X# L- D. }8 ?! y
# A  D% c) D6 n# \7 a6 c　　肉山剛一提到本命精魂，她的目光就下意識地向某個位置掃了一下，那純粹是一種條件反射。自己很難控制的。
  N& _1 E, S0 \
　　接著，她看上去很關心肉山的動向，其實眼神非常平靜，最後的阻攔更是有意為止。
2 D3 G3 x- b$ f; y
% h. p% ?0 @+ D( P　　當時肉山注視的方向，跟她之前目光掃過的位置完全不同。

　　這樣說起來的話。落璃本命精魂的位置就有了兩個可能，一個是肉山發現的，一個是落璃的目光不小心透露的……
9 t/ x; `8 e9 A1 ?8 K3 b/ W% p2 L6 Z/ z% B
　　姜風透過天機魔方，仔細觀察了兩個地方不同的情況，把位置牢牢記在了心裡。

1 i/ q) n2 I: ^　　他的意識剛從天心種裡拔出來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。很快，兩個魔衛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，一眼看見他，就厲聲喝問道：「你是什麼人？在這裡幹什麼？」

) b" J1 m+ m6 M1 g* Y　　這是臨淵城的城防魔衛，日常都在附近巡邏。尤其是像姜風逗留的這個僻靜角落，他們每天都會過來巡查幾次。
# Z( K2 z" l9 |
* D7 f3 ~, V9 _% [. m! U5 J# w　　他們注視著姜風，神情非常警惕，手掌不動聲色地抬了起來。顯然，只要他稍有異動，他們立刻就會出手。

　　姜風抬起頭來，向著他們一笑。

  Y+ a) S; w1 Y" X9 a6 Z　　兩名魔衛對上他的目光，表情同時恍惚，身體也跟著僵住了。

: H  K3 v+ C0 z* P, d& s　　姜風淡定地從他們身邊經過，勻速走出了巷子。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。這兩名魔衛才回過神來。他們就像忘記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，鎮定地在巷子裡看了一圈，繼續巡邏去了。

　　姜風回到跟姜晨的小院子裡，還沒進門。就聽見一陣輕柔悅耳的音樂聲。

　　他怔了怔，一下就被這聲音扯進了回憶裡。
  v- F# x! Y/ j% P( o/ R/ `
5 T' z' |6 H) F# \7 g0 G# X3 {　　這樂聲的音色非常特殊，他只需要聽一個音調，就聽出它是什麼了。

　　葉笛！

　　最簡單的樂器，只需要一片合適的樹葉，就能吹出簡單的曲調……
3 E. a$ t3 B& c, ]% \# U
0 t0 u6 L" s+ `% |, U　　那也是小姐教給他的唯一的樂器。

* c+ t8 X* B1 o　　姜風怔怔地走進院子裡。倚在門邊看向裡面。

　　姜晨正坐在院中大樹的橫枝上，雙手摺著一片樹葉，放在唇邊輕輕地吹著。
" F  r1 j/ [' M5 K0 ]6 y
2 _$ u9 e( _8 v　　她側對著姜風，身體從臉頰到頸項到胸脯到腰肢到大腿，折出一段驚心動魄的曲線。陽光逆光照過來，她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，整個人卻都像是在發光。
8 l( J/ i1 ^3 N  q, U
( i" K% e# T3 f' P' w: K　　姜風怔怔地盯著她，她的眼睫低垂著，偶爾顫動一下。每一次顫動，姜風的心臟都跟著劇跳一下，越來越疾，越來越快。
$ {6 o, `( O1 R# ^
　　熟悉的樂器，熟悉的技法，陌生的曲調。

　　她吹出來的曲調簡單樸拙，只有一小段旋律來來回回地反覆，就像山谷裡往複折返的回聲，帶著隱約的寂寞、悲涼與懷念。
- W2 E0 ~4 z0 Q( E  g( J. m+ [
　　這是一支思鄉之曲，過往的回憶不那麼美好，但卻令人懷念。回憶中的那個他，面目已經有些模糊，但總能勾動她的心弦。
2 p2 ~5 n' r" Y8 O
/ ?  p0 y0 ~4 q# `/ `# B5 ?　　那些浮光掠影的過去，是她最大的支撐，正因為這些，她才能不斷鼓起勇氣，不斷向前行走下去。
  f+ u2 e0 L9 b  q
　　姜風聽著聽著，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。
7 T& L& I" d  z: S0 A; l
　　他一直都知道，就像他因為小姐和葉宵而疏遠陸明一樣，「陸明」的心裡也有其他人。

# E( _3 u5 F& T　　他以為他可以漠視這些，但如今，當「陸明」把她的思念赤裸裸地擺在他面前時，他的心裡卻湧上了濃烈的酸澀。

　　他發現，他無比嫉妒那個人！那個連名字也不知道，相貌也不清楚的人！

4 c7 L' m. _) s$ ]( U　　他嫉妒這人能成為「陸明」的支撐，能讓她全心全意地懷念！

　　一時間，潮水一樣的情緒淹沒了他，他竟然沒留意陸明吹葉笛時技法中的一些熟悉感。

* M! Y, j0 U; T* C/ K$ \　　當然，經歷了這麼長時間，從普通人到意明境界的武修，身體素質有了根本的變化，吹笛的氣息方式跟以前完全不同，技法中的熟悉感也只有仔細體會才能感覺到。
; c1 n/ _5 j  D7 K+ _9 q9 \' I
$ s9 e! d. k' c9 |　　姜風深呼吸幾口氣，等到一段旋律剛剛結束，走上前去問道：「這是什麼音樂？」

　　姜晨吹完最後一個音，放下葉笛，微微一笑道：「這是我不久前聽見的一支小曲，有點意思。」
8 p- w$ t1 `0 I
　　姜風揚了揚眉，問道：「我聽著好像是思鄉的調子？」

　　姜晨的手指輕輕撫過葉面，輕嘆道：「是啊……」她微微失笑，「其實準確來說，我離開家鄉也不算太久，但感覺裡，卻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。真想……回去啊……」
- B1 e% m6 P% Y) B# C3 l
3 Y. s- R" R- h7 H　　姜風注視著她，問道：「那為什麼不回去呢？」

: m0 P, X/ e( h# b, L1 Z# T　　姜晨鬆開手指，讓那片樹葉隨風飄落，聲音也跟著變得堅硬起來：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！」

) L! b8 G. W$ j$ H　　姜風問道：「有關天命君的身份？」

& b% z( r9 a8 B6 k" N; e- B　　姜晨斷然道：「沒錯！」

　　這一刻，她已經拋棄了之前的惆悵，問道：「怎麼，你查出什麼來了嗎？」
6 N0 L2 |& n) ]$ L& |
3 j" ~( }- V/ ^　　姜風注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，也拋開了這個話題，點頭道：「正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。」

& |% x- f9 e. n　　他放下心裡的那些雜念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姜晨細細說了一遍。他沒提天機魔方，只說兩人不同的表現是他觀察到的。
( l7 x$ z# j6 L4 C. L* U! W5 {8 t
0 j- R# `" `3 W　　姜晨點了點頭，思索良久，道：「落璃的反應的確很可疑，但是以她的等級和身份，也不應該那麼容易露出破綻。而且，肉山是銳目族人，這個種族我曾經聽說過，他們銳目無雙，一雙眼睛看到的事情多半不會是假的。」

: F7 K: n( g6 {　　姜風問道：「你的意思是，你覺得肉山的判斷是對的？」

! G, C* x9 t; f  ~- @5 n$ Z　　姜晨搖了搖頭：「我的意思是，不管我們選哪邊，我們都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！」

; e% h) n9 k, b( a+ F/ `　　姜風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6 P. e8 f  C# i/ ]% d3 f
　　不管他們選哪邊，只要一動作，落璃肯定馬上就會發現。接下來，那個命匣就很有可能兩個地方都不在了。
% t# z2 ]3 \5 e( ^: \1 d! z
　　但是，姜風心中一動，突然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。

9 b( j( \  w# W1 P　　如果他們刻意打草驚蛇呢？

　　先在這兩個地點裡選一個摸進去。如果能順利找到命匣還好說，如果不能找到的話，落璃勢必要把它轉移一個地點。

0 N5 q/ y  c) G! a; i$ k0 ?　　然後在此之前，他安排刺影族人密切注視山莊的動靜，趁著落璃轉移的時候進行攔截……
$ r5 U" U( _& t4 x0 K6 |
　　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！
" ~+ f% o  t; _6 V2 }
　　不錯，他決定立刻就去聯繫刺影族人。不過這個種族事關大衍山與姜風的天人秘密，他不能對別人說，當然也不能告訴姜晨。

$ q9 z* J: ?/ t  E& j9 Z+ B　　本來按照兩人萍水相逢，臨時聯手的關係，他保留秘密很正常。但姜風一想到要隱瞞，同時想到姜晨之前來救他時毅然捨棄的三根手指，心裡就很有點愧疚。

7 q% L  r9 z9 n, }　　姜晨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，沒在意姜風的沉默，她想了好一會兒，突然問道：「不論其他，單說你當時的直覺的話，你覺得哪個地點才是對的？」

　　姜風微微一頓，道：「我還是覺得，落璃的反應不像假的。」

, k% @1 }! s7 t/ t/ W5 J$ J　　姜晨點頭一笑：「那好，那我們今天晚上，就去那個地方看看吧！」

# o) A! w% s& Z; t# i( g　　她這句話一說，姜風的愧疚更濃了。他猶豫片刻，突然問道：「你是不是沒有趁手的武器了？」
( D7 g' N6 @) n$ `5 f* @
2 c6 z; b+ c2 E9 f( Y" ^　　姜晨不在意地道：「沒關係，在做出那把弓之前，我也戰鬥了很長時間。」
$ O  O6 B% E7 J- n: g- s- u
　　姜風終於下定了決心：「那就是沒有了……嗯，正好，我這裡有一把不錯的弓，就送給你吧！」
# M7 m" C8 Q5 t9 H( o7 f* e
0 F) n. d2 r( B- N; v