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維倪 -【天機不可說之一】寵兒夫

sanji32

3 m' b' }- \5 p: ]+ }  s# n  |! A尾聲
8 s% ^: J6 c& u
青衣女子冷然望著一隊平空冒出的不速之客。

    「姑娘，請隨我們走一趟吧。」

+ d: c% B' _. L    「你們是不是‘又’覺得我插翅難飛了？」女子眼中盡是無奈。

$ z2 m' C7 Z- q) g" X9 D    「在下不敢，侯爺有令，姑娘是貴客，要以禮相待。」那侍衛頭領的聲音從頭到尾平靜無波。

    「一點創意也沒有。」女子冷笑，「廢話少說，我現在要你們讓開，你們從是不從？」

    「鄔姑娘莫要再為難在下，侯爺吩咐無論如何都要將您帶回。」
$ g2 ^4 h: c6 }1 M/ I! U
/ h( [& R7 Z8 R4 l. [& O4 U    「我呸！」鄔亦菲終于忍無可忍，「李侍衛，你回去告訴他，本派術法不傳外人，自己悟不出來就別強求了。」
! b7 Z; G% m' C9 s
4 O& |" E; j: ~& B# t% l    那侍衛看起來淡定異常，「侯爺會說‘老子是你爹’。咳！在下姓周。」

    周亮內心無比糾結。

1 ~: e' L1 h+ ^4 |4 \1 M* g    他受夠了，真的受夠了。原以為大小姐成親後他終于有好日子過了，結果什麼也沒有變，完全是老樣子，不不！若是老樣子還好，當初只需對付一個大小姐，如今還又加了個……
  r% t1 P) \1 D* V+ O; I3 V/ G7 m( Z
    「周侍衛，好久不見。」小屋里，笑得很和善的公子推門而出。不用說，這人當然是羽昶歡。

0 F! c5 }2 b7 R3 q    「小的見過姑爺。」稱大小姐「鄔姑娘」完全是因為父女倆賭氣的緣故，對羽昶歡自然就不必了。只是，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遭遇，周亮面部忍不住抽搐。
0 q' Y& t- U" K. V2 a
. c5 r; T( `+ U    「吳侍衛，你表情好奇怪。」好像抽筋一樣痛苦。
( C- T  j  B* E  [
* I! L2 H2 R( f' |% W# S% d    周亮氣若游絲地道︰「小的姓周，好了，小的明天再來。」
# ]. K& P7 M! ?
    如今有了羽昶歡，他打也打不過，勸又勸不動，索性就跟著拖下來，反正回去也是受死。

    他的薪俸已經扣到明年，今年過年連件新衣也別想添了……

9 |# r# D) n& @0 g* M# _$ n    「他的臉色好蒼白。」確切的說是每天都更蒼白一分，鄔亦菲嘆氣搖頭，「改天叫清妙來幫他看看吧。」
6 R3 y5 ~$ z: p/ h2 H
$ K- ~  W  |3 o+ t9 {( ^    「本想留他吃晚飯呢。」羽昶歡對夕陽下被拉得很長的蕭索背影有些同情，最近被親親娘子傳染，心腸也變得很軟了。

! k) d" G* _% m9 P, R    「昶歡。」
( l$ ~/ S$ A7 ?* {
    「嗯？」
8 h. L1 ?. }; }/ ~, a# I+ t
9 [; o$ G( B1 f% K6 t# ?! Q- i    「時候差不多了，我們也該回苗疆看看吧。」有點想念碧湖的清風了啊。
9 `0 R* H! w% u0 B
* r4 E$ b+ E+ p0 j9 B9 ?    羽昶歡一怔，隨即神情有些猶豫，「半年之期還沒有到耶……」當初卞如月為了賠罪，主動擔起教務半年，由著他們夫妻新婚燕爾四處游歷。

    「不是馬上，是順路。我想先去看看無極，再到濟州看看我告老還鄉的奶娘，然後去藥谷看看清妙，順道再回家看看康磊……」
% N( o$ D0 u+ u) K) K
    羽昶歡眼中有精光閃過。按著這個行程的話，回教里應該就是明年的事了呢，那實在是……很不錯，想到妹妹暴跳如雷的樣子，他實在不是一般地解恨。
- j# O* u1 M! p7 x
    「昶歡。」
; ]/ Q/ p7 N8 B7 \. E# q
  }! i; Z" v% G) n% y7 o    「還有什麼事嗎？」

- z- c( r2 V1 K$ Z+ ?" x, x    「你們教里還有什麼儀式沒有？」
# [6 }1 V' X/ f& G* f" |/ {' S. Z
    「哪種？」羽昶歡注意到妻子今天有些奇怪。

* h- K& D" F: u% i$ _6 u    「比如……」她思忖著婉轉的措辭，「我很想知道火鳳教對于‘新生’的理解。」

# R! k2 D. s& d) Q9 @  k2 ~  u    新生？

    羽昶歡想了想，隨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難道……

    「亦亦亦……」
8 K6 d! _, w- N: H& t: M" e
    「菲，」鄔亦菲好心地幫他補完，「你別激動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懷疑。」事實上，她懷疑三個月了，所以才會考慮趁著現在還方便，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。

8 `; `' z6 ^6 o3 Y6 H6 Y    「小羽！」羽昶歡猛地站起身。

    金翅鳥長鳴一聲，迎風展翅，一道金光直上天際，中間還夾雜著顯得很微弱的抗議。

) E8 p6 A# x+ E: Y+ ~* `$ v# M9 M    「你聽不懂話啦？我只是懷疑、懷疑而已！我還有好多地方沒走……」
: f5 d0 `8 R  |
    「立刻給我回教內安胎！」
  I2 b( Q7 \( E5 _. M
    「羽昶歡！反了你了，這麼跟我說話……唔……」

    羽老大，你就只會這一招嗎？
# g& V! v4 G5 M5 Q! X$ c& Z. M
1 }9 M# c- C+ s    小羽無聊地打了個哈欠，平穩地向苗疆上空飛去。
- X' r2 W' B& o( B$ D2 O5 ?
    「啾！」

sanji32

番外篇─相遇
4 l1 q5 n) ?, d! ]
9 z+ [& N) c1 c& q' ?$ A! Z- [& r- ^ 五年前

+ }) k  y% S% o7 u' y* ^    藏雲峰下，一臉淡然的鄔亦菲無聊地走著。
# q' Y# |4 }. h( a! D' T
    是，很無聊，藏雲峰下布著無塵子引以自豪的困龍陣，若不對門路，便是千軍萬馬前來也近不得藏雲峰半步。

    因此，這些年來，前來打擾無塵子的人大都無功而返。

    可是，對于在山上生活的人來說，這就是很麻煩的事。試想，每次下山買東西都必須繞上老半天，偏偏又通曉這困龍陣的原理，卻沒有任何快捷方式，不得不東一步西一步的繞，半步也錯不得，真是無聊得要死。

    十三歲的她已經是初見姿色，星眸小嘴，可以預見再過幾年會美得如何驚心動魄。

    她不怎麼小心翼翼地數著路，到了轉彎處卻突然停下。
% \2 L! f) V) g# s5 R" i+ @
    她走錯了？不可能吧。

) q  `0 @8 C& S4 ?2 T# w    八歲以後這個陣的走法她就倒背如流了，也就是說－－

" G1 A+ h; v9 X1 [! p+ }    她嗓音清亮地問道︰「你是誰？」沒走錯的話，眼前這個應該不是幻影。
, L2 R. T( \9 ?1 h! }$ v
    男孩個子比她高出不少，不過眉眼份外細致，文雅與剛毅都恰到好處，跟山下村里那群男孩不怎麼相同，尤其是那雙眼楮，真不像孩子的眼楮。

    「你又是誰？」少年戒心似乎很強，眼里一瞬間滿是暴戾之氣。

8 U3 U1 m4 S/ T, D' R% h    脾氣竟然比她還差。鄔亦菲皺眉。
* \, U0 a/ m% c0 q4 I
# O  e( M% P% H6 T2 g    「你是誤闖進來的嗎？」雖然這家伙看起來不怎麼友好，可師父說遇見誤入困龍陣的人還是要秉著慈悲心將人送出去。
+ N3 ]. I# \: k( ]; F6 h6 B, W
- s; E4 Z  n2 A& @    「我來找人。」少年撇嘴冷哼。

. p; L# k8 p' M; Q    「噢，然後困在里面了？」
& I8 U( J: `3 [0 J
! L4 V$ ?8 m6 X5 W    「嗯……胡、胡說！誰困在這了！」他瞪她一眼。

$ o( [/ {  t. r. G/ s    死要面子。鄔亦菲皺皺鼻，這樣的人她見多了。

    「跟我來，我帶你出去。」

    懶得和他爭執，她領頭往回走，卻見那少年並不動身，深沉的眸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動，滿是不信任。
, L1 Y. p  n5 X8 }0 ]% l
# Q- Y( y* x2 _! G. I" N    「我憑什麼要跟你走？」
: @5 }: z2 C/ B
    鄔亦菲並不畏懼，依舊神情淡漠，「憑我能帶你出去。」
" F) b  L; B$ s8 a4 f; V
    什麼世道，做好人都這麼難。
7 H5 g' {' @! Z5 o
    「我為什麼要相信你？」
( j" Q( X" q5 t! p+ W  L5 Y
7 r7 `! p# D; d9 y0 H9 W    她白了他一眼，「你這人怎麼這麼羅唆，我說帶你出去就會帶你出去！」要不是師父交代，她才懶得管呢。

. F$ A% O2 y- a. c4 i    少年眼中精光一閃，迅速出手點了她的穴道，逼她吞下一顆藥丸。
: {6 e& M+ ~+ \9 d: }' l
    「唔！」鄔亦菲大驚，「你做什麼？卑鄙小人！」

    少年語氣中有一絲訝異，「你不會武功？」

/ N3 E( p& d! J! H+ e4 B9 ?    「呸！」鄔亦菲冷笑，「練武功干麼？又苦又累，還不如多睡上幾場覺、看上幾本書。」

1 N/ u9 M8 i4 T0 w/ {& k" |    少年冷哼，「你倒活得輕松。」
+ m& @' n5 B+ ^" I3 S; `. [8 T6 @
3 U/ ?  G! i# @/ W    鄔亦菲注意到他話里難掩的嫉妒，「你活得很累嗎？」

, o( b6 @* f3 B+ U1 _0 A    少年並不回答，只道︰「你懂什麼？你又知道我經歷過什麼？」的確，她的天真清澈讓他嫉妒，原本這樣的童年他也有的。

    「我怎知你經歷過什麼？」她無所謂地道︰「我連自己經歷過什麼都忘了。」
5 F2 Y" {2 _. c, u% G, q& i6 x3 }
+ p; [: t  e/ ~6 \    她點頭，忘了就是忘了。

3 y8 y7 z% C5 @* Q; i    少年一怔，嫉妒的心情竟益發強烈了。而他，卻連忘的權利都沒有！
* L# a* W% g0 k& w8 r) d% h$ ?
    「我騙你干什麼？喂，你還沒說給我吃了什麼？毒藥嗎？」真是，好人沒做成反倒惹了一身麻煩。
/ d) q: N5 v6 f/ V$ [
3 i( _1 r/ t( b! W, U: W! A9 I    「化功丹，食者一個時辰內功力全失。」

2 F* C9 K0 l8 \9 f3 ^9 [    「哇，這麼狠毒。」多虧她沒有武功，某種意義上來說，這藥給她算浪費了。

    「哼。」確定她沒有什麼威脅後，少年解開她的穴道，但還是小心謹慎的退了一步。
* {# V- w& }( `4 J
    看到他所踏之地，鄔亦菲突然神色一驚，「別動。」

    然而為時已晚，陣中驟然狂風大作、飛沙走石，眼見少年就要被卷入死門，她猛地撲上前將他推開。
# z# j, @3 T0 |6 W; F; G
2 n" g5 ~  ?5 M; ~( q    兩人順勢滾出老遠，沒等停穩，鄔亦菲就連忙爬起來，拉著少年跑到一座大石後。
& }. `& t1 @  r& w  a7 o
    風險稍過，兩人皆心有余悸。

+ U" p) K1 Y- [    「嚇死我了。」一身狼狽的鄔亦菲沒形象地癱坐在地。
# K6 x3 v) ~: L% ]# a' b' t9 c
4 \) Z7 i' G* O3 d* ~) T    少年也是吃了一驚，想不到這陣法如此厲害，他以為自己不亂走，至少可以安全退出去，結果才幾步就踩著機關。方才若非她提醒……

    「你為什麼要救我？」他剛才還對她動了殺機。
- |; f2 n) x2 {/ `% J
+ Z& }) J8 A- p7 A4 s5 |6 D    鄔亦菲被氣到不行，「你這人羅唆死了，我愛救就救，你奈我何！」什麼事都要問出個理由的話，她老早頭發都白了。

' L# ?9 p9 G5 C' ~' w    少年沉默了一會，別過頭去。
7 T( [; m% q* E' }" K) p& U8 {
( H1 o  ?. p1 }6 z6 y3 Q8 }    鄔亦菲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「走吧，天快黑了，我送你出陣。」

, {& `  s- C. L1 w1 y    「我要上山找人。」

  p1 v( w5 T& ^( A* R5 v    「這山上的人不一定想見你。」
' V! n% z8 I7 ~- H; U! ]
: j& v' c7 c; C( q! H3 ?; p    少年眼中又有金光閃過，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, B  v  n/ P- y: y
: v7 F8 }; t3 W+ D. x    鄔亦菲聳肩，「山上只有無塵子和他的徒弟，你找的必定不會是那幾個還不成氣候的小孩子，而無塵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外人了。」這男孩看起來也就十五、六歲的樣子，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事、這麼強的戒心？
7 L3 y( |& _6 }4 F$ e( r
    「我爹與無塵子是至交。」
: H5 w  N, a3 y
    鄔亦菲一怔，「至交？」

    「羽滄天正是家父，在下羽昶歡。」
5 F0 ]: _$ _$ x3 T! n5 @
    鄔亦菲想了想，還是記不起來。

    「這麼說你就是小羽兒了，我帶你上去好了。」嗯，就叫小羽兒好了，跟她家的小雞差一個字。
$ V' P2 W, T7 @" I- ]! r
6 [% K; |6 g5 C" Y    羽昶歡有些驚訝于她的好說話，以及－－
. v  L- r, k0 k8 E+ E
    「別叫我小羽兒！」有夠娘們的！

    鄔亦菲恍若未聞，「我呢，記性不太好，只知道當年有個人，大概就是你口中的「至交」叔叔，他幫過我抓過樹上的小鳥，我幫你一次，也不算什麼，對吧小羽兒。」其實，人長什麼樣，她早就記不清了，但事情本身她還有印象。能上來藏雲峰的人不多，那個人應該就是那位「至交」叔叔。她記得小羽就是那年撿到的。

    「你剛才救過我一次了。」羽昶歡好意提醒，「還有，別叫我小羽兒！」
  ]* n7 r9 x( ]$ v
$ ?) v2 Y& v6 `% x5 s+ @    「那不算，我說算了才算。」她隨意道︰「本來想讓你跟我家小雞有區別，你不領情，那就算了，小羽，跟緊我，這陣變化莫測，如今我也要重走，一不小心是會要命的，我不能每次都救你。」

    自言自語一堆，最後的結論是將他稱呼簡化為「小羽」嗎？羽昶歡翻翻白眼，實在懶得再跟她計較稱呼問題。但當視線觸及她主動牽著他的白嫩小手時，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被觸動一下。她話說得狠，可卻是小心翼翼地牽著他一步也不松懈。

& G7 g5 u+ R) o+ T2 S    「別發楞，跟緊跟緊。」說話的小女孩催促著，但還是放慢了步伐等他，「對了，我聽師弟說，那個叔叔好像很多年前就不在了，你過得還好嗎？」鄔亦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，看少年一副冷硬的樣子就起了開導之心，這大概是多年來當姐姐落下的毛病。

    羽昶歡明顯怔了一下，不過並不作聲。這關心來得有些突兀，甚至他知道也許只是客套話，但還是起了貪心，想多聽一些。
9 }9 y- h9 E: I: ]6 t% z+ L
    見他不說話，鄔亦菲又繼續道︰「我見你性格暴戾，師父說這樣不好，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入魔的，小小年紀還是要笑口常開、放輕松，這樣才能一生平安快樂。要記住浮，小羽。」
( n- Y- V3 A  U5 Y' o* D
    她說這話時，自己卻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樣子，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「以身作則」。
* X7 y5 T: ?1 X6 E" I! D4 E
    其實鄔亦菲性格偏淡漠，只是談起「姐姐經」就如同觸動開關一般，一路將羽昶歡當作弟弟教育起來，也忘了對方其實還大她幾歲。

  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，鄔亦菲突然想起一件事，「咦，對了，你怎麼不問我是誰了？」
, }/ n6 q2 L& @) Z
    「你都說過了。」無塵子座下三個弟子，兩女一男，猜也猜得到她不是蘇清妙。

6 Z4 S- s) Q+ k/ [& A# \    「是嗎？唉，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弟弟，也是小小年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，真讓人沒辦法。」
% P; Z  x) l1 I1 t2 H8 N
4 ?) w  h2 B( n( C0 {! m9 M    「我不是你弟弟。」而且他比她大。
  z& L: ^- K5 }' v: l
    「我知道，我只是忍不住對你碎碎念而已。啊，到了！這個陣法我果然已經悟透了，怎麼走都難不倒我。」鄔亦菲即使在驚喜的時候語氣也平平淡淡，她指指前方，「你一直往前走，就能找到我師父了。」

& `2 w& {. S6 g. J! C- ^    牽著他的手驟然松開，羽昶歡竟有些惆悵，「你不去？」
  }% `4 x& q0 s2 W% J) }1 Z0 Y
, O" _. f$ H/ g2 J6 I3 M0 B& Y    「拜托，新的陣式還沒有參透就偷溜下山回家，我不想找罵挨……」沒辦法，康磊又病了，她不回去看看總是放心不下。
3 X% c+ c# T& I5 g0 ~8 Z9 }
    話音剛落，鄔亦菲頓覺鼻尖一絲清涼。

    咦？

4 T6 }) H0 N" @8 Z    來不及驚呼，大雨傾盆而下。

# t: ?0 Q, H& g$ \3 P  t    兩人找到一塊石檐下避雨，鄔亦菲不禁大呼倒霉，「老天玩我！真是豈有此理，淋了雨一定會發燒，發了燒又會健忘……」
/ l7 a/ u+ ]5 o. Y% N* f# H
    羽昶歡靜靜地聽著她嘀咕，不動聲色地將由于身法極快而未怎麼濕的厚實外衫遞給她。

    她一怔，隨即友好地道︰「謝謝。」

    「你也會忘了我嗎？」
( D" V) J5 V- L0 ]( ]
0 X3 r2 N  e! ?* Y+ q    鄔亦菲回過頭，陰暗的天色令她看不清少年的表情。她歉然地點點頭，「對不起，我記性一向不太好。」
# }6 p# Z7 U% D
2 y) x. a4 X0 g) K% J) z$ o5 b    少年望著雨霧，難掩失落。
; G: O2 ]5 U* d; {  n
# z. P  b: c1 y( M" f, L    鄔亦菲不禁又有些心軟，「要不……要不這樣，你若不嫌麻煩的話，就由你來記住我吧，然後有時間的話就來找我，三年五載的提醒我一下……」她越說越小聲，最後懊惱道︰「怎麼可能，師弟說「至交」叔叔是從苗疆來的，你也是吧？苗疆那麼遠，你就當我說笑吧。」
2 Y# n7 x6 s7 b% N
    羽昶歡卻不作聲。

* R# T9 N& j9 {& A% q4 X8 V1 i    大雨來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
- X2 r- N$ G+ q* x' f2 z$ E    雨勢轉小後，兩人從石檐下走了出來。
/ ]$ H" U3 C4 a( u5 H* }- e/ G- r
4 g( _- C8 \1 p( m# T    「咦，小羽，你錯了啦，這邊才是上山的路。」
+ h2 I. |" `" d. P% J% |
/ Q9 ^* ^, b6 k2 K7 w) v7 `    「我先送你回去。」

0 k3 y' o0 q) U! M) A. Y- R1 `    鄔亦菲有些意外，但還是點點頭道︰「那多謝。」

  J' O6 ^; \; \, c$ f: i( Z    這人似乎變得友好了呢，看來她的「姐姐教育」有成果了，不如趁著這段路繼續吧。

1 G9 M9 I, X, h; @# ~+ p    「後來呢？」鄔亦菲聽得入迷，追問。

1 h; z* Q/ J0 v3 d3 }% _    「後來？」羽昶歡支顎回想，「走到半路你就高燒暈倒了，我把你送回山上交給慕無極，又按他說的找了蘇清妙來，這才去拜見無塵子。」

    因為爹娘「突然暴斃」，很多事都沒有交代，所以便由他來向祭司生前至交無塵子請教一些事。其實，這不過是老賊們察覺了他的異心，設下圈套想在外狙殺他罷了。于是，他將計就計，以自身引開了對方的注意力，再由如月狠狠地對他們進行一次清算。

    不過，也多虧這樣，他才有機會見到亦菲，更甚者，當時尚未與金翅鳥產生心靈聯系的他也是那時候第一次看到小羽，而且一得知它就是亦菲口中的那只「小雞」，他除了啼笑皆非，還有種莫名的喜悅，仿佛兩人間有了再也斷不了的牽絆。
: M7 I5 O8 V0 ]2 [
    「再後來呢？」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吧？
" Q" d( M. |3 a  B
- G0 k, O( J) T# Z0 Z    羽昶歡搖搖頭，「再後來我就回苗疆了，還有什麼？」雖然很遺憾沒再見到亦菲，但那時候教里余孽未清，留如月一個人太久他也不放心。

; n' E6 L- j- E1 I& @+ T9 ~! U    「這就完了？」

    「完了。」不然她以為呢？

; _' m  ]5 H- K  \    「你就這樣就認定我了？」怪不得清妙一直暗示她過去不重要，這樣的過去確實也只能說是萍水相交了。找到她時他一臉的激動，她還以為自己當年對他施了多大的恩惠。
- A+ y4 E. U% M# S3 S% C
; Y- G6 ~" O% s" b( @- [    羽昶歡想了想才道︰「我說過的，當時只是覺得你很特別。」

    尤其在聽到她可以毫不在意地丟掉過去時，他與其說是嫉妒，不如說羨慕又無奈，而後她奮不顧身救他，他心中多少有些溫暖的。可當得知她會輕易忘掉他時，他又有種說不出的郁悶，仿佛被人拋棄的感覺……

: L6 Z  p- j, K    「回到教里後，忍不住就常常想起你，還有你的那些話。」那時候的他是孤獨的，做為兄長，他必須保護如月，做為祭司，他必須守住整個火鳳教，做為人子，他更得替父母報仇……太多太多的壓力，讓他無處宣泄，打聽亦菲的消息就成了他唯一的樂趣。
7 S! z5 B7 L& b) R3 v2 P6 B
    召回小羽以後，他便利用祭司與金翅鳥的溝通能力從小羽那獲取亦菲的消息。經年累月下來，「鄔亦菲」這個人像刻印在心版上，已經抹滅不去。

    「啾！」小羽叫了幾聲。羽老大，你可別出賣我。

    羽昶歡看了它一眼，及時收口，食指輕彈小羽毛茸茸的腦袋。

    鄔亦菲不解地看著這一人一鳥的詭異互動，覺得哪里奇怪，卻又說不出來。

$ F  s- W$ e% ~. E& R) P    羽昶歡及時表心跡，「亦菲，其實過去的事沒必要斤斤計較啦，現在我們很幸福很幸福，不就行了？」

    鄔亦菲睨了他一眼，撫著肚皮，露出了滿足的微笑－－

    【全書完】